第62節(3 / 3)

陸既明麵上仍是掛著懶憊的笑,仿佛鄭肇在說的並不是他一樣,但他心中卻一沉,明白鄭肇並不能完全信他。

鄭肇雖不像嚴一海、陸重山之流陰狠毒辣,但也不是易與之輩,雖然陸既明向他投誠,但陸家在晉中經營多年,陸既明本身在醴陵也養兵多年,鄭肇如何能真正放心得下。這段時日,鄭軍逐漸接管平州,在醇園與陸公館大肆搜查,禮貌上是請陸既明移居城外,實際上就是軟禁。

說來說去,鄭肇還是忌憚陸既明的。↓思↓兔↓在↓線↓閱↓讀↓

陸既明懶得和他周旋,滿心想著就是要繞到太湖石後麵,看看那發出窸窸窣窣聲音的是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醴陵所養的兵,是家父親手交予我手上的,我無意再戰,早已將兵士遣散。” 陸既明話鋒一轉,終是露出了些鋒芒來,“為表誠意,我一直遵循大帥之命,坐困於這方寸小院裏。但我也有心腹舊將蟄伏醴陵,若要舉事,也是一呼百應。大帥若要將我困死,也要問過他們願不願意。”

被他刺了一下,鄭肇也不說話,目光沉沉,一時間,小院裏安安靜靜的。沈馥不由得手上用力,緊緊地掰住假山石,緊張得心直跳,生怕鄭肇突然發難。

陸既明是八麵玲瓏的人,見氣氛急轉直下,又悠悠然往下接著道:“我坐困於此,就是為了安大帥的心。我陸既明沒有大誌,上一輩的恩怨已經塵埃落定,此時唯一的願望,就是守著一方小院,與家人過安穩日子。要如何才能安大帥的心,大帥盡管說來。”

他這一番話,頗有一些真誠在,再說了,以身為質,把平州交割出去,這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

鄭肇終究不是嚴一海、陸重山那等狼心狗肺之輩,他上下打量陸既明,仿佛在掂量他的話裏有幾成真假。陸既明也不心虛,正正地立著任由他看,坦坦蕩蕩。

半晌,鄭肇終究是開口道:“一年。”

沈馥在假山石後眉頭緊皺,陸既明卻隻是點點頭。

鄭肇說道:“你就在這裏避居一年,一年時間,我足以平定陸、嚴兩黨留下的亂勢,到那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陸既明打斷道:“到那時,我也不足為患了。”

鄭肇被他一噎,也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話了,朗聲笑了起來。此時,他越發像一個字字鏗鏘的軍人,眼神發亮,似閃著火焰。他說:“那些說你是草包的人,倒真是狠狠地走眼了。一年後,若你有意到統一政府任職......”

陸既明又打斷他:“不必了,多謝。”

臨走時,鄭肇狀似無意地打探道:“我曾聽聞,你在平州辦過一次婚禮?”

直到這時,陸既明才一掃剛才的懶憊,突然冷肅起來,認真說道:“生死富貴我都是置之度外的,隻有我的家人,任何人都不能碰。”

鄭肇明意,連忙告饒,轉身要走了。

陸既明送他兩步,也不再送了,站在虹橋上,回身看向水邊太湖石壘成的假山石。沈馥躲在假山石後,心砰砰地跳,踟躕著跨出一步,從假山石後露出了半個身子。

兩人隔水相望,一時無言。

就在沈馥要邁步時,牆外不遠處,突然響起了幾聲清亮的鳥叫聲。沈馥一驚,這是楊翎給他的信號。楊翎聲東擊西引開守衛也維持不了多久,信號一起,證明衛兵很快就要回來,到時候他就走不得了。

陸既明明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