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3)

地搓吧搓吧將它們攏在了一起,一張空白的紙頁混在其中倒是格外顯眼。

我抽出那頁紙,定睛看過去,卻意外地對上了另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被人用鉛筆細細描繪過的眼睛。

單眼皮,淺灰色的瞳孔,半垂著,像是在用心凝視著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放進去。

畫得很好,也很像。我和這眼睛的主人曾經對視過五分鍾,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了它是屬於林染笙的。

我彎腰看著它發了會兒呆,忍不住撇了撇嘴。

死魚眼,好看個屁!

團吧團吧便打算將它和這幾頁樂譜一起塞回原位,撿起來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這頁紙的背麵似乎還寫了點東西。

我翻過來一瞅,噗嗤就樂了。

乖乖喲,看看這是啥?

那背麵的字塗塗改改,寫得斑駁潦草,順著看下來也理不清個頭緒,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眼就瞧出了字裏行間的意味。

我憋住笑意,清了清喉嚨,手捂胸口,深情地誦讀了起來:

“銀白劃出了滿月

寂黑滋養著玫瑰

冰冷而熾烈

漫步在胸口的

抹不去

化不盡

燒不滅

終是半分笑

照我

無顧

揮霍

漂浪

言默

泡影

如望

算不得

——林落。”

嘿~喲~我~滴~媽~呀!

夠味兒!我細細咂摸了幾遍,別說,還是酸鹹口的。

這是……寫給林染笙的吧?就那個什麼什麼月光下的黑玫瑰唄!

我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林落啊林落,原來你不隻是個奶寶兒,你這根本就上升到癡漢級別了嘛!

要不要給你立塊碑,刻上“哥哥再多愛我一點”直接插院子裏去唄,跟這兒偷偷摸摸寫土味小作文膩歪誰呢?

“小少爺,有您的快遞,要簽收一下。”我正樂嗬著呢,門外傳來了黎叔的聲音。

“哦哦,來了啊!”我邊應著邊把地上這堆紙抄起來扔在了桌子上,一蹦三跳地跑下了樓。

門口放著挺大的一個包裹,我看了眼寄件人,果然是小翠鳥。

這丫頭,不隻長得水靈還挺知道疼人,應該好好發展一下的。

“簽哪兒?”我接過了筆,一臉的喜滋滋。

“這裏。”快遞員在盒子的右下角指了指。

快遞單上的收件人是林落,我也沒多想,提筆一揮,洋洋灑灑直接簽下了這兩個字。

“好的,這是您的包裹,單子我就拿走了。”快遞員把單子撕下來,正打算抬步離開,卻被我一把拽住了胳膊。

“等!等下!”我直愣愣地瞅著麵前有些眼熟的筆畫,突然間舌頭就有點打結了,“這……這個單子先借我用下,您……您先等會兒啊!”

我不等他回話一把拽過了快遞單,直接朝樓上的臥室跑去。

剛剛那張寫著燙嘴小作文的紙片被我笑話一通後隨意地扔在了桌子上,我衝進屋內把快遞單一把拍在了它的旁邊。

深吸了口氣,低頭看去。

他媽的。

一左一右,“林落”二字分毫不差。

我頓時傻眼了,這個癡漢莫非還真是我嗎?

盡管一再地不願承認,可現實卻一次次無情地狂扇著我的嘴巴子,將我的人設崩得滿地稀碎。

這癡漢的包袱實在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到晚飯的時候我已經蔫得如一根西伯利亞的幹黃瓜,連抽抽的餘地都沒有了。

坐在餐桌旁發了許久的呆,黎叔可能是看我半天沒動筷子,便有些不放心地詢問:“小少爺,您是哪裏不舒服嗎?還是說今天的飯菜不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