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1 / 3)

頭就還!”

——完蛋玩意兒,不撕你撕誰?

看字體龍飛鳳舞,撇捺不羈,就知道不用掰了,這定然是出自本少爺之手。

沒想到兩個名字上還真是摁了倆指頭印子呀,我那塊兒地方小,用得還是小拇指。

另外,“回頭”二字被劃掉,上麵摞著個“三年後”。

——可惜,或許是又沒談攏。

“三年”二字其上,又摞了個“一年”。

——然後,又摞了個“三個月”。

看來彼時我們就還債具體時間問題爭執了很久,而且我好像還真心打算還的樣子,隻是沒想到最終竟是節節退讓直至喪權辱國到如此地步?

我很替現在這個因為一場車禍而有幸能把腦花兒長全了的自己心疼。惆悵地品了口茶水,撇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說說吧,這都怎麼回事?”

他看我一副要開審的樣子頓時就不樂意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吼道:“你搞搞清楚啊!偷錢的是你好不好?”

我笑了笑說:“你不跟我說清楚了,我又怎麼能心甘情願地認賬呢?”

他衝我翻了個誇張出了天際的白眼,待這白眼落地,好容易再次聽見他開口時,我杯裏的茶都見底了。

“六年前你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不長,大半年吧。本來都好好的,然後突然有一天你就說你要走,誰勸都沒用。”

他說到這裏,頗為幽怨地撇了我一眼,搞得我也莫名其妙的。

“我爸媽無奈之下就同意讓你回孤兒院了。誰知你一走,家裏的五萬塊錢就不翼而飛了。你說不是你偷的還能有誰?”他說到這兒,激動之下又拍了下桌子。

我搓著下巴,細細地咂摸著他剛剛這話。總覺得這寥寥幾句話講完的故事之下被掩蓋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我給自己又續了杯茶,開始不緊不慢地敲打這小雞崽子。

“那……我為什麼會住在你家呀?”

“因為……”他半垂下頭,眼珠子來回轉悠著。

我看他開始有些支支吾吾,便也不打算給他時間讓他再編出個什麼明目來誆我,直接說道:“我聽你剛剛話裏的意思是,我被你家收養過?”

他抬頭瞪住我:“我不知道!你是我爸帶回來的!誰知道你是他從哪個垃圾箱裏撿的?”

經過這兩次照麵,我多少摸到了這小孩兒的一些脾性,他若這樣橫著不答,那便是我剛剛說中了。

“行,不管怎麼說吧,也算有緣。你既然說我偷錢,那有沒有……證據呢?”

“證……”他語塞了一下,我就知道什麼警察局案底之類的說詞都是唬我的。“要什麼證據?除了你,我們一家三口還能自己偷自己的不成?”

嗬……

服務員把麵端上桌的同時,那句“除了你”就這麼直直地戳在了我臉上。

我倆同時休戰,捧著碗頭也不抬地吃了起來。

我吃得飛快,幾口便連碗底的湯都喝了個精光,擦了把嘴,總結道:“說來說去,你其實根本沒證據說你家丟的錢是我偷的吧?不然這錢也不會到現在還欠著吧?”

他抬起臉,嘴角還掛著菜湯,震驚地看著我:“你!還欠著那……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要臉!”

“公共場合,文明用語點行嗎?”我衝他翻了個白眼:“傻逼!”

“草!”他直接站起了身,氣得把筷子摔在了桌上。

“服務員!結賬!”我把錢往桌上一扔,理都不理他,抬腳就出了門。

離了飯店,剛走出街口,他便追了出來。

“梁修!你站住!”

我便很好說話地停住了腳步轉身對他說:

“趙同學,咱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吧。我不是你嘴裏說的那個梁修,我叫林落,這欠條跟我沒關係,以後別再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