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3 / 3)

他渾身都僵硬緊繃到了極點,脊背筆直,雙手緊扣在一起,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在維持這個毫無意義的姿勢,那雙眼黑沉沉的。

我輕吐出口氣,努力放柔自己的動作。拿出紙巾,輕輕地幫他把手上的水珠都擦拭幹淨了。又掏出了新買的手套,仔細地給他戴上。

然後一邊揉搓著他僵硬的手臂,一邊在他耳邊一遍遍地安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哥,沒事了,不髒了,都洗幹淨了,我們回家了好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有些脫力地把額頭抵在了我肩上,幾近無聲地說:“好……”

第20章 香甜

這世上,總有些人可以活得沒個尺度。——就像我。

你說我是林落也好,說我是梁修也罷,仔細想想,於我來說,其實都沒那麼重要。

可有些人呢,偏偏就得按部就班地走在格子裏。——就像我哥。

嚴謹冷靜,一絲不苟,幾乎連每天走出房門的時間都是固定的,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在任何方麵有所放縱。

他可以把自己埋在那個叫做“林染笙”的名字裏,連同喜怒哀樂都一並收好,規規矩矩地擺放在象牙塔尖上,供人鑒賞。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陰差陽錯的意外,我想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給我機會看到他如此失態的一麵。

“黎叔你說,就那麼個小破高中,值得他顛顛地跑去湊這個熱鬧嗎?”我對這件事有種說不出的耿耿於懷,忍不住便要跟黎叔念叨,覺得我哥實在不該接下這種掉檔次的演出。

黎叔則端著茶杯笑了笑,安慰我說:“您就別太放在心上了,大少爺他既然一口就允下了,那便是他樂意去的。”

“我就不明白了,這有什麼好樂意去的?他不是一直對演出條件要求挺高的嗎?”我不由地想到上次他接受采訪時說到拒演的理由,好像剛巧就是這個。

黎叔思付了片刻,歎了口氣說:“你看他人前風光無限的,可這些年能讓他做得了主的事情又能有幾件呢?他既樂意您也就不必介懷了。”

我垂頭看著手裏的茶,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可不管再怎麼嘴硬抱怨,我其實清楚地很,林染笙會答應這個演出,無非還是因為我。要說心裏沒有半點觸動那絕對是假的。

林染笙的演出安排在我們學校的禮堂,是這次校慶演出的壓軸。然而可惜的是這所高中其實並沒有正規意義上的禮堂。

所謂的禮堂其實就是一個空間比較大的室內運動館,擺上幾排椅子,掛上幾塊橫幅已經是他們可以提供的最高標準的演出環境了。

再加上我哥的名氣太大,表演當天,全校師生上千人恨不能都擠破頭來瞅一瞅。一時間,本就不大的運動館被擠得猶如菜市場一般。可想而知那場麵有多糟心了。

我憋著一肚子的不滿意坐在場下,直到看見了林染笙穿著一身精致的黑色燕尾服出現在舞台上。

他神色端莊,緩緩步入了舞台正中,對著場下嘈雜的人群深深地鞠了一躬,莊重地就像對待他的每一場演奏會開場時那樣。

一瞬間,剛才還猶如沸水一般的人群,頓時就鴉雀無聲了。

隻見他轉回身坐在椅子上,將手裏的拐杖擺放在一旁。然後垂目摘掉了白色的手套,端正地擺放在琴架旁。

他閉上眼,將修長的雙手輕輕地放在了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那舉手投足間的動作簡直就像一場神聖的儀式。

一曲演奏下來,我承認我依然聽不懂他到底在彈些什麼。

——但是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