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1 / 3)

了。

我點點頭也沒再多問,又隨意稱讚了他一下這麼年輕就這麼有愛心啊我可得好好學習學習吧咧吧咧的屁話。

他撓了撓頭,看起來竟像是被我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謙虛地說其實在這裏也沒能真的幫上什麼忙。

孩子太多了,這麼個縣級福利院,物資、醫療、教育水平都有些跟不上,僅有的幾個護工、老師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的。

他風風火火地跑到這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什麼相關經驗,隻好力所能及地幫著老師代代課,幹些雜活兒。而且大學那邊的課程也不能耽誤,再待一個星期大概也要回去了。

他一邊聊著一邊翻箱倒櫃折騰了半天,終於從一個文件袋裏找出了一個暗紅色破舊的小本本遞給了我。

這就是老韓留給我的東西。

一張存折。

存折上共計有4368塊7毛6。

我一頭霧水,晃了晃手裏的小本子問他:“這個……老韓院長對每個孤兒院的孩子都這麼大方嗎?”

“啊?沒……沒有吧。”他翻了翻文件袋裏的兩頁紙抬頭說道:“我看檔案上寫著他就留了這麼一份東西,署了名是要交給你的。其它的……好像就隻剩一些破衣服和書什麼的,都捐給孤兒院了。”

嘿,這玩意兒鬧得,聽這意思倒像是筆遺產了?不拿好像不合適,拿著吧又覺得有些燙手。

無親無故的,給我留了筆錢,多也不算多,少吧……也確實少得可憐。

四千多塊,有整還有零。

比我剛剛進門時隨手捐出去的那些還要差個一大截子。

我邊咂摸著邊隨意翻動手裏的存折,冷不丁卻在最後一頁看到了一句話,字跡七歪八扭地。

上麵寫著:

“密碼是你以前的學號。梁修,如果還活著的話,就好好地活下去吧。”

我將存折仔細地收好了,臨走時又跟這小夥子詢問了一下以前的舊校區還在不在。

他說隻剩下一棟宿舍樓和一個舊倉庫了,過幾年等資金到位了估計也要拆掉的。

出了校門,我按他給我指的方向繞著新校區外麵的院牆走了半圈,轉了個彎兒果然就看到了那兩棟孤零零杵在那兒的破敗的小樓。

不遠處還有半扇紅磚牆和那棵歪歪扭扭的大槐樹。

我沒再向前,低下頭搓了搓腳邊的石子,心裏總覺得那地方黑洞洞的看起來像是要吃人似的。

圖什麼呢?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大老遠跑這來找不痛快。

真他媽有病!

想罷,我一腳踢飛了鞋底那硌人的玩意兒,掉過頭轉身就往回走了。

溜達了沒多久,就又折到了剛剛那個小縣城。

大巴得到下午才有了,我在車站買完了票決定先去尋口飯吃。

這縣城確實不大,來來回回也沒幾條正經路。道路兩旁的飯館看起來又小又髒,門口大都支著桌子。

那些擠在桌子前的食客們各個滿手油汙,大汗淋漓,卷著褲腳一邊吸溜著麵條灌著啤酒,一邊嚷嚷地熱火朝天。

我站在路邊摸著肚皮,一時決定不好還要不要去湊這個熱鬧。

“擦……擦皮鞋嗎哥?我這……這這皮鞋膏特……特厲害。啥啥都都……都能給你弄掉!”

麵前不遠處的攤位旁杵著個挺大腦袋的瘦子,手裏舉著個什麼東西,說個話晃悠地跟個撥浪鼓一樣。

顫顫悠悠,磕磕巴巴。

我覺著這人怪好笑的,便多看了兩眼。

“不要不要!滾滾滾!”那吃飯的男人頭都沒抬,隻衝那“撥浪鼓”揮了揮手。

“試試……試試吧哥!我給……給你擦!”說著他就直接蹲下了身子,拿著手裏的東西就要往那男人的鞋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