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1 / 3)

第二天我早起去學校的時候,老師把我攔在了門口,說:“梁家娃子啊,你爹給你辦了退學,學費都已經給要回去了,以後不用來了,家去吧!”

得,不學就不學吧,有這閑工夫去偷點菜挖點土豆能填飽肚子不比啥都強?反正我本來也不知道念這麼個破玩意兒有什麼用。

打那之後,我有半個多月沒見著我那後爹,再一次相見,便是他裹著塊白布被人抬進了門。

嗬……我心裏那個痛快啊!

我從出生起便是不被人期待的。

我媽給我取名一個“修”字,可我到現在也沒明白她到底想讓我修啥。

我知道我不應該姓梁,那又怎樣呢,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就隨便吧。

可自從我媽和我那後爹死了之後,我倒是突然成了個被人期待的香餑餑了。

有人請我吃飯,問我我家的錢擱哪兒了?

有人半夜三更等我回家,問我我家的錢擱哪兒了?

有人把我摁在地上打,問得還是我家的錢擱哪兒了?

後來終於沒人來問了,過了兩天我就被蒙著眼睛帶上了一輛小汽車。

說實話那還是我第一次做小汽車,我他媽當時甚至還有一點點小興奮。

晃晃悠悠迷迷糊糊,還沒等我坐過癮,車就停了。

我被扔進了一個黑洞洞的小房間,房間裏還有幾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每天都有人送吃的,說起來比我媽死了之後的那些日子吃得還要飽一些。

有一天晚上,我睡得正香,門外又扔進來一個新的娃娃。

他一進門就哭,哭得哇哇哇哇的,吵得我睡不好覺,我便踹了他一腳。

可他還是哭,一邊哭還一邊說,這些人要把我們賣了。賣給一些壞人,他們會讓我們吞刀片,還會把我們的手腳都砍了。

這他娘的,我突然就有些怕了。那得多疼啊,那不得疼死啊。

於是乎當這波人終於把我帶出房間要再一次塞進車裏的時候,我轉頭就來了句,“我要上茅房,昨天吃的飯餿了,我竄稀!”

他們當然不同意,硬要把我拽上車,然後我就當著他們的麵特實在地尿了滿滿一褲襠!

金黃的液體順著我的褲腿在車廂裏流了一大片,我還沒忘再補一句,“馬上了啊,就來了啊,我可真再忍不住了啊!”

“我草!”

一個大漢拽著我的衣領一腳就把我從車裏踹了出去,叫我滾去牆邊趕緊解決。

我麻溜兒聽話地滾了到牆邊,轉個彎瞅見棵樹蹭地一下就爬了上去,兩三步之後,一腳起飛越過牆頭就翻了出去。

要說這門絕技還得感謝我那後爹,要不是他天天喝醉了把我往死裏打,我也不能小小年紀便練就了這一身竄天猴的好本事。

出了院子,才發現外麵是個挺熱鬧的縣城,夜市小攤兒掛著一排排的彩燈,真好看啊,照得比白天還亮堂。

我瞅了幾眼,也不敢逗留,七拐八繞著就跑了出去。

跑著跑著,前麵的路就越來越黑,身後似乎還有叫罵和腳步聲。

我腿肚子發軟,有些喘不上氣了。這時,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大院子,除了門口一盞昏黃的小路燈之外,裏麵瞅著黑洞洞的怪嚇人的。

我走近了兩步,才看到院門口立著塊破破爛爛的牌子,上麵寫著:

“天佑福利院”。

作者有話說:

就,還有一更!

第61章 梁修(下)(三更)

這地方我聽說過,我們村裏那些嬸子老拿這兒嚇唬自己家娃娃,說什麼不聽話就把你扔到縣城裏的福利院去!

我不知道院裏的這些孩子是不是因為太不聽話被人扔進來的。反正老子當時可是歡天喜地自己個兒翻牆頭爬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