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突然拉住了我,瞪圓了眼睛問:“小孩兒,能……算我一個嗎?”
我有些奇怪地瞧著她,“你知道我要幹嘛嗎?”
“知道。”她身子單薄地很,穿得很少,說話時嘴唇還在發著顫。
“小孩兒,他們把我強奸了。”
多了三個人,東西就搬得快多了,我們全程一句話都沒說,不一會兒就拿後院的燃料把整個屋子都圍了起來。
她們三個合力搬過來了門口的汽油桶,將汽油潑灑在了擺好的燃料和牆麵上。
我把剛剛那條鎖鏈拿了過來,緊緊栓住了大門,又扣上了鎖,然後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手裏的一大束草屑,扔了過去。
火呼地一下就燃了起來,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快更猛。
屋裏不一會兒就傳出了慌亂的叫喊聲和砸門聲。我緊緊地攥著刀,將一雙眼瞪得雪亮。
火舌吞卷著房梁,向屋內砸了進去。四周的牆麵也開始傾落倒塌。
不知從哪兒來了一陣風,卷著火焰在半空中盤旋而上。將冷白的天空燒得通紅。
突然,從半壁倒塌的牆麵後衝出了一個人影,他頭上頂著棉被,半個身子卻都著著火。
我眼疾手快直接就衝了出去,一刀就捅進了他的後腰。
他尖叫了一聲,扔下棉被轉身就一拳揮在了我的麵門上。
我顧不得疼,緊緊地握著刀又向他胸`前刺了過去,他卻一伸臂直接將我的刀打掉了,然後另一隻手瞬間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映著衝天的火光,我看清了他的長相——偏偏正是那個殺了林落的男人。
“小逼崽子!他媽的我弄死你!”他將我撲倒在地,另一隻手也掐上了我的脖子。
我知道自己要拚不過他了,心裏不由憤恨地想,可真他媽窩囊啊,到最後竟然還是沒能把這個最最該死的人帶走。
即將窒息的那一刻,男人的手突然鬆開了,身體朝著我側麵的地上就倒了下去。
我睜開眼,看到那個女人正舉著一把鐵鍬站我的麵前。
“沒事吧?”她問道。
我捂住喉嚨咳了幾下,顧不得回她的話,翻了個身,爬到不遠處撿起了地上的刀。然後又奮力爬回了男人的身邊,朝著他的肚子就紮了進去。
一下,一下,一下……
血漸漸漫濕了我的眼睛,我衝他嚎叫著:“畜生!畜牲!畜牲!”
他抽巴了幾下之後就再也不動了。
我知道他死了,我已經報了仇了,可為什麼心裏的那個空洞卻越來越大,用了這麼多的血也沒辦法填滿。
我拎起他的衣領問他:“你這麼醜,這麼惡心,憑什麼頂著一張人皮下地獄!憑什麼!”
我開始拿刀子在他臉上不停地劃,劃得毫無章法,皮肉稀碎不一會兒就糊成了一片。
可我還是覺得恨。身體裏的恨意比身後滔天的大火灼燒得還要猛烈。
我將他臉上掉落的皮肉扯下來塞進了嘴裏,嚼碎了吐在了他的臉上。
旁邊的女人終於看不下去了,衝過來把我拉開了,抱緊了我,哭著說:“孩子啊,好了好了……”
我掙紮著掙紮著突然就嚎啕大哭了起來,語無倫次地控訴道:“他……他一個那麼大的人,欺負一個孩子,他打一個傻子,還要用刀……為什麼還要用刀啊?為什麼啊?”
“把我的小傻子還給我……”
我回到福利院的時候,天剛蒙蒙亮。
遠遠地就看到院子門口站著一個人,嘴裏叼著根煙,大冬天的腳上還踩著雙拖鞋。
我朝他走了過去,站在他的麵前。拿胳膊抹了把被血糊住的眼皮,垂著頭輕聲說:“老韓,今天……先別趕我走,我有點累,想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