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無數的問號。

如果他沒有意會錯的話,好家夥這裏麵還有白大佬的插手?這是插手要救黑大佬,還是插手要搞死黑大佬啊?

顏如玉這思前想後,總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高。

他先前雖然知道兩人針尖對麥芒,卻也從未想過他們當真會對彼此下狠手。黑大佬想必是知道的,可他在昨兒顏如玉醒來的時候,卻半點都沒提。

是不想讓他擔心……還是因為此事,也是他踐行之道?

他待白大佬,也是如此。

顏如玉:“……我雖知道你們不喜彼此,卻也從未想過你們當真如此敵視對方。大佬我是真的不懂。”他的聲音透著沮喪軟綿,像是低落到了骨子裏。

“緣何不懂?”公孫諶笑意過後,慵懶地說道,“若是世上還有另一個你,你豈能樂意?”

顏如玉想了想自己最近接連的遭遇,以及那個冷漠的自己,他著實是不樂意。可要是能有一個與他脾氣相貌一模一樣的人,有時候又覺得是一種快慰。

世上不單隻有自己如此的安全感。

可是對於公孫諶而言,不論是哪一位,想必都不樂意見到世上還有另一個自己,哪怕原就站在過去與未來的首尾兩段。

顏如玉幽幽歎了口氣,“想想也能理解。可你們分明不在一道時間線上,如何就硬攪在一處,讓你們彼此相愛相殺呢?”

“相愛相殺?”

公孫諶玩味地說道,“你是這麼看待的?你也想體會一下這般‘相愛’又‘相殺’的滋味?”他若有若無的威脅冷意覆蓋在顏如玉的脖子上。

恰好一小截漏網之魚露出來的皮膚細嫩白淨,冷得他哆嗦了兩下,連忙將那細白的脖子也縮了回去,隻露出一個腦袋。

他哀哀歎息,“那還不如不再相見,想必就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了。”

見麵就相殺,還不如不碰麵,不然豈不是要在他的麵前上演胡亂坑殺的慘劇?

這讓他站在誰的那一邊都做不到好嗎?!

“絕無可能。”

這詞從公孫大佬的嘴裏吐出來,就象征著最後的希望被扼殺。

顏如玉愣住。

“你自十五歲生辰起,便徹底與我相連,你我死生一體。那小子的脾性我清楚,任何一件屬於自己的東西都不可能撒手,除非他死。”

再加上……

隔著時空界限,公孫諶的眼眸暗下來。

顏如玉不同尋常。

會與現世的公孫諶相見,那本就是顏如玉的希冀。

這份喜歡,足夠讓一些事情發生,哪怕那不該存在。

顏如玉害怕公孫諶,如同世間害怕他的每一人。可他卻也帶著一腔孤勇一直向前,仿佛他壓根不懼怕在公孫諶手底下討活……

就如同他深知公孫諶的每一件事。

那絕世異常的美貌,那動人心魄的魅惑,那止住曆史收束的能耐,極西鬼林的服從,喝退“天罰”……此般種種,倘若還真的把顏如玉當做什麼普通的凡人來看待,那也未免太過小瞧顏如玉。

隻是這些事情,顏如玉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那廂顏如玉不知公孫諶心中已經轉過無數念頭,正無奈地說道:“大佬你這煉化收回自己的身體,也會影響到黑大佬的吧?不然他不會知道公孫壺的事情。”他不想再探那個你死我活的話題了,真是晦氣。

他擱著兩人中玩絕境求生呢?!

公孫諶:“那又如何?”他低低笑起來,殘暴陰冷的笑意比起剛才可是差上太多,顏如玉當即就縮了縮脖子。

然後發現已經沒有地方可以縮了。

顏如玉索性躺平,整個人攤在石板上看著昏暗的天地,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其實已經泄露了好多好多痕跡,但是你們都沒有哪個打算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