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1 / 1)

從外頭零星傳來。

慕裎像是意猶未盡,也不就坐,繼續挺立腰背嬌俏笑道:“今日是陛下接待使臣的日子,本不該由我露這個風頭。不過安常王已然將局麵弄成這樣,那麼有些話,我就在此一並說了罷。”

“淮北雖敗於南憧,但終究沒有亡國。淮北一日不亡,我就一日是太子殿下,是淮北未來的國君。”

“若哪一日陛下嫌我年老色衰,開恩將我放歸淮北。諸位,話說在前,本太子可不是什麼純良之輩。”

“再者,陛下若是不趕我走,許我在南憧皇宮住到壽終正寢,那諸位就要更當心了。本太子別的本事沒有,唯獨這枕邊風,吹得格外好。”

一言出,底下坐著的大臣們皆麵色似土,惶惶不定的垂首,不敢直視那個俊美到令人失神的青年。

尤其幾位曾上書‘處死太子,以示威儀’奏章的朝臣,藏在桌下的腿都被嚇得不自覺發顫。

有安常王這個前車之鑒在,縱使旁人還有不滿或者不屑,也沒膽當著慕裎的麵表露一丁點兒。

於是宴會氣氛很快從事發突然的凝固,轉變為忌憚後怕的壓抑。

慕裎莞爾,懶懶饒回自個兒席上。

皇帝陛下湊近道:“歌舞還要表演嗎?”

有了插曲,就算歌舞繼續眾人也沒心⊙

比完後沒來得及收斂表情,他笑如春風拂麵,抬腕在慕裎後腦勺處輕揉。

“通常呢,紅顏禍水和驕奢淫逸是捆綁在一起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做或我做沒有本質區別,他們會覺得那是我的授意。”

“但我做或你做區別就很大,流言紛擾多不勝數。對我添油加醋、潑髒抹黑無妨,對你不行。”

“所以,試圖為我擔下弑殺親兄的失德之舉一點兒也不高明,以後不要這麼傻了。”

這段堪稱繞口令般的言語讓慕裎啞然。

他的猶疑不定、踟躕不安頃刻煙消雲散。

慕裎並不後悔在人前暴露血腥嗜殺的一麵,隻是於藺衡有顧忌。

在喜歡的人麵前,保持單純無害的形象大抵是件有必要的事情罷。

藺衡怨怪的點僅僅是他將自己放在風口浪尖,對其作為全然不提,也就是說——

你在乎我。

我都知道啊。

第44章

藺衡塞在他手心裏的,是朝暮閣的鎖匙。

上回慕裎貿然闖進損壞外層機關,皇帝陛下怕人什麼時候又想起這茬兒再來,便早早的親自檢修替換了一遍。

後來做太子的那個是打算趁閑二進宮來著,結果忙著置氣就給忘了。

“進去看看罷,省得成天惦記。”藺衡含笑,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也是我的謝禮。”

太子殿下記起先前不大美好的回憶,昂頭輕哼兩聲,動作倒是很配和的去鼓搗蓮花鎖。

設計看似巧妙複雜,實則用特製的鑰匙打開卻十分簡單。慕裎微啟大門,臨踏進去前不知為何倏然湧上點緊張。

藺衡耗費精力護存的東西絕不會無關緊要。

他既肯向自己展露,至少說明在藺衡心裏,他是重要的。

“獨一無二。”

皇帝陛下似是看出慕裎所想,輕聲出言糾正。

“殿下在我心裏,是獨一無二的那個。”

鬼使神差。

慕裎怔怔反問:“哪個?”

摯友?兄弟?

亦或是................喜歡的人?

藺衡神色微有變化,他走上台階與之並肩,垂眸的樣子看上去像極隻溫馴的大貓。

“外麵冷,咱們先進去,好不好?”

尾音被他隱約上揚,落在耳朵裏莫名有點耍賴的意味。

印象中藺衡總是會在問句後說上這三個字。

好不好。

不是好嗎、好罷之類的,宛如誠懇征求意見,又使人很難道出拒絕。

慕裎不由暗自歎氣。

都說藺衡拿他沒辦法,殊不知真沒辦法的,其實是他才對。

太子殿下點頭,暫且放過避而不答的鴕鳥行為,邁步到裏間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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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閣從外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