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乃是太原府祁縣顧遠顧老鏢頭。”文嶽心中好奇,便如實回答。
“哈哈,文兄弟果然是師叔的高徒,難怪我這鴛鴦腿也討不得半點便宜。”武鬆聞言哈哈大笑。
印象中聽顧老爺子提起過在少林學藝時曾有位師兄,似乎是陝西鐵臂大俠周侗。因押鏢行走江湖,難免失手,顧老爺子怕辱沒了師門,所以很少提及。聽武鬆如此一說,文嶽連忙問道:“武二哥,尊師可是陝西華州周大俠?”
“哈哈!正是恩師!”武鬆心情暢快,拉起文嶽走回桌前,勸酒道:“來,我們師出同門,也算師兄弟,今天要痛快喝一場。”
花榮和李俊見狀,都開心不已,幾人又是一頓海吃猛喝,好不痛快。
“賢弟,你這是要前往何處?”菜盡酒酣之時,武鬆突然問起。
文嶽有點茫然地搖搖頭。
“既無處可去,不如跟我們一起反了這昏庸的官府,也不枉費了你的一身本事。”武鬆聞言勸慰道,花榮和李俊也連連稱是。
“恩師月前身亡,卻有一女,小弟自當照應左右,恐要負幾位大哥的美意。”文嶽婉言謝絕,畢竟顧杉兒要他照顧,若是孑然一人,倒是會考慮一番。
武鬆幾人聞言也知不好相勸,都沉默不語。文嶽見狀,好言安慰道:“山高水遠,來日方長,待小弟將諸事安置妥當,若尋得機會,小弟自當來投。”
“既是如此,我們便不再勉強。明日一早,我們會率眾弟兄離開此處,去和宋大哥他們會合。來,我們敬你一杯!”一時間,觥籌交錯喧鬧異常。
翌日清早,村外人頭攢動,刀槍林立,旌旗飄展。武鬆等人已經整頓好人馬,準備開拔。文嶽躬身相送,周圍也有不少村民駐足遠觀。
“賢弟,後會有期!”武鬆坐在馬上向文嶽抱拳。
“後會有期!”花榮和李俊也相繼抱拳。
“後會有期!”文嶽連忙回禮。
眼前三人皆是豪爽暢快的漢子,文嶽心中敬佩,突然想起曆史中的宋江起義在海州被圍,便又說道:“小弟有一忠告,望各位兄長謹記。”
“賢弟請說。”武鬆言道。
“海州乃凶險之地,五年之內切不可攻打。”文嶽心裏盤算著:五年之後海州知州將不是設計圍剿宋江起義的張叔夜,便如此說道。
“哈哈,賢弟,我們現在四處輾轉,是哪裏官軍少打哪裏,卻從未想過要攻打幾百裏之外的海州。”武鬆聞言不以為然地一笑。
文嶽見狀也不好明說,又道:“日後,若是眾位兄弟要攻打海州,能避則一定避之,若情非得已不得不打,望切莫走水路!”
武鬆見文嶽神色鄭重,便收起笑容道:“為兄記下了!”
待武鬆幾人帶著百十號步卒離開之後,文嶽和顧杉兒也隨即收拾行裝離村而去。
經過梁山起義的提醒,文嶽昨晚思索一陣,對將去何處已有了大致的方向。現在宋江起義遍及山東各地,如火如荼;而南方的江浙一帶要不了多久就會掀起一個更大的波瀾——方臘起義。是以,文嶽決定往西而去,至少陝西一帶還算太平。
武鬆他們送給文嶽兩匹馬代步,考慮到顧杉兒,文嶽自是欣然接受。
文嶽關切地看著坐在馬上寡言少語的顧杉兒。自顧家出事以來,先是聞聽顧老爺子的噩耗,再險些被縣尉非禮,後又為救文嶽飛鏢殺人,哪一件對一個未經世事的花季少女來說都難以承受,而她卻要全然麵對。以前的調皮活潑卻換成了現在滿臉的柔弱無助,文嶽心中說不出的揪心。找個地方安頓下來,讓平靜的生活慢慢撫去顧杉兒心中的創傷,便是文嶽心中的打算。
想到此,文嶽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便催馬上前幾步,幫顧杉兒牽著馬韁。蹙眉沉思的顧杉兒感到馬韁一緊,見文嶽為她帶馬,揚起日漸清瘦的秀臉嫣然一笑。文嶽如沐春風頓感欣慰,古人所說的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想必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