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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忙的,叫嬤嬤回去吧,咱們還得繼續進行人事製度改革呢。”李元歌當即大手一揮,就要把人請走。

玉珠苦口婆心地勸她,說是宮宴非同小可,若是行差踏錯,是要出大事的。

李元歌卻不想聽,拿被子蒙著頭裝鴕鳥,兩個丫頭沒法子,隻好請了張墨雲來。

張墨雲說話到底比兩個丫頭有用,反正李元歌是不會承認,她是心虛,百般不情願地跟著去見禮儀嬤嬤。

為了讓她好好學,張墨雲一路上從多個角度為她剖析了學好禮儀的重要性。

李元歌哪裏肯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自顧琢磨著一會兒怎麼趕緊擺脫嬤嬤的魔爪,找團團花園放風箏去。

明知她聽不進去,張墨雲還是沒忍住要嘮叨她:“白夫人在京中各家可是名氣大得很,妾花了好些功夫才請來的,夫人一會兒可不能胡來。”

聽她說這位白夫人從前是先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在中宮服侍了二十多年,很得先皇後喜歡。

三年前先皇後薨,她不願留在宮裏徒增傷感,新帝繼位後,她自請離宮。新帝念她服侍先皇後有功,封了誥命放出宮去頤養天年。

出宮後,她拿著撫恤銀子在城東買了個院子住下來,京中各大士族官宦長請她教導家中閨秀禮儀規矩,尤其到這種宮宴,更是被奉為座上賓,搶手得很。

張墨雲為了請她來,可以說是三顧茅廬了,許以重金將人請到府裏來小住。

“姐姐安啦,我又不是熊孩子,我覺得我還是很有禮貌的!”瞧她憂心忡忡的模樣,李元歌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手,還很嚴肅地保證絕對不會搗亂。

張墨雲哪裏能輕易放心,麵上雖然答應著,可心裏頭卻繃著一根弦,想著一會兒千萬要看好她。

李元歌還真沒什麼壞心思,古裝劇她也拍了不少,無論戲份多少都要提前請禮儀指導做培訓的,經驗多多,心裏不慌。

跟著張墨雲進了一座院子,李元歌左看看右瞧瞧,沒忍住悄悄問她:“這院子我沒來過,還挺雅致的。”

“這是客院,府裏甚少有客人來,一直閑置著,白夫人這幾日就住在這兒了。今兒頭一天,按理是你要來見過先生的,奉了茶就算是個拜師禮了。”張墨雲與她解釋一番,領著她進了屋子。

掀了簾子進門,李元歌一眼就瞧見了座上正垂眸喝茶的貴婦人,一身打扮看著就不一樣,跟她印象裏的嬤嬤壓根兒不是一回事。

張墨雲笑得與白氏見禮,又介紹李元歌,然後給李元歌遞個眼色叫她打招呼。

“白夫人安好,妾愚鈍,恐怕要夫人多多費心了。”李元歌倒是很規矩,掐著手中絲帕朝著她行了個禮。

白氏瞧見她乖乖巧巧的,倒是很滿意,欠了個身微微笑著:“夫人有禮,你我同樣誥命在身,就叫姑姑吧。”

李元歌也不假客氣,點點頭,大大方方叫了聲姑姑,聽得白夫人慈愛一笑。

三個人坐下來說了會兒話,李元歌也奉了茶,這就算是成了。

一個時辰下來,李元歌的那些經驗就給冠上了不倫不類,不像話的帽子,全被推翻了。

白氏是個極認真的,甚至有點兒較真兒,一點點的瑕疵都容不下,總是要求盡善盡美。

所以,在李元歌就一個走路的姿勢,來來回回頂著茶碗走了五六趟,隻得了句“還算穩當,卻絲毫不美,重來。”

重來的第八遍,李元歌覺得這身子已經有點兒不聽自己使喚了,顫顫巍巍地頂著碗走直線,兩隻手卻總是不自覺地要抬起來保持平衡,氣得白夫人拎著板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