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無奈。

一餐飯下來,除了她和團哥兒,其他人幾乎沒怎麼動筷子,隻顧著往她碗裏堆好吃的。

“飽了,我去給秦妙寫信,你們把這兩座大山解決了,不許浪費。”放下了筷子,又伸手將麵前堆得高高的兩隻碗往中間輕輕一推,李元歌站起來拍拍手就走。

沒等走出幾步呢,就見她們要起身,李元歌又叮囑了一遍,不吃完誰都不許動,瞧著他們二話不說就忙著吃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牽著團哥兒的手到了桌邊坐下。

信才開了個頭,陸緒就來了,團哥兒倒是很識趣,連忙說著還要回房讀書去。

不等李元歌抬頭呢,人就已經跑得沒影兒了,陸緒倒是很高興,撿了隻凳子坐在她身邊兒,一手撐在她腰間輕輕捏著,一手給她壓著信紙,笑意溫柔地念著信上所寫的內容。

李元歌也不理他,隻管埋頭寫,等到最後落了款又檢查了一遍這才擱下筆來,等墨跡幹了才收起來,小心翼翼地封好了,遞給了他:“寄信去。”

陸緒笑著接過來,走到門外給了長夜,就轉身回來了,不等她說話,就先搶了白:“這半天坐著怎麼能舒服,我陪阿元躺著歇歇去。”

“不躺,吃得太多了,我得院子裏消消食兒。”李元歌卻擺擺手,任他扶著站起身來,卻說往下樓去。

他們這是住在客棧裏,樓下人來人往的,更別提院子裏來來回回的還要走車馬,別提多緊張了,寸步不離地跟著,生怕她叫磕著碰著。

這樣過了一兩日,陸緒實在擔心,幹脆就叫墨雲去找了個小院子。

第三天一早,就找了座小院兒,一家人就忙忙活活搬東西,偏李元歌是個閑不住的,坐在邊兒上看著幹著急,卻叫陸緒看得死死的,半點都沒挪動地方。

小院兒裏一住就是八個月,轉眼又是冬夏輪轉,轉眼又是五月初,天兒漸漸熱起來,李元歌就在屋裏待不住了,總想著出去晃一晃,透透氣。

陸緒更是體諒她辛苦,寸步不離地跟著,生怕一眼照顧不到,她就又做些令人提心吊膽的事兒來,偏偏又說不得,急得上火。

又是十來天過去,產期已在眼前,墨雲早早就請了穩婆來住著,時時刻刻準備著。

五月十七這天入夜時,李元歌就疼起來了,隻一聲低吟痛呼就驚醒了本就沒敢踏實睡覺的身邊人。

陸緒當即高聲叫了守在外頭的長夜,不一會兒小院子裏就燈火通明了,玉珠領著穩婆進屋來,沒等行禮就被他急急叫著上前來瞧。

等細細看過後,穩婆忙點了點頭說是要生了,眾人瞬間忙做一團,好在墨雲早就安排好了,忙中有序。

捏著陸緒的手,李元歌捱過了一回比一回更要折磨人的陣痛,看他卻比自己還要痛,趁著這會兒不疼抬手輕輕撫過他臉頰,扯著唇角笑意哄他:“阿緒乖,不怕,不怕。”

“我的爺,要不你上外頭去等著,也好叫夫人安安心心生產,別倒過來哄你了。”穩婆瞧著這場麵著實覺得新鮮,起初勸他偏不肯走,留在這兒卻比生孩子看著還難受,著實沒忍住笑著打趣他。

聽了這話,陸緒眼中更是多了幾分愧意,騰出一隻手來覆上她落在臉頰上的手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開口時聲音裏滿是歉意:“都是我不好。”

“你要是哭,我還得哄你呢,還是讓我省些力氣留著生孩子吧。”瞧他滿眼寫著心疼自責,李元歌微微一歎,聲音又柔了柔,“低頭。”

陸緒聞聲乖乖地朝著她傾了傾身子,低頭垂眸望進她如水的眸子裏,未及反應過來已被她在唇上落下一吻,而後勾著他的肩盈盈笑著說了句:“先給個甜棗兒,一會兒疼起來,我可是要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