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
這是去東邊請安,尚未歸家嘛?
他疑惑著,壓下那點點不快,尋了正對著門口能瞧見院中情況的曲桐木月牙凳坐好。
馬上奔馳數個時辰,麵上猶有幾分疲倦,他不由閉目養神。
思緒不知神遊多久的時候,去聽門邊傳來一聲驚呼。
他立刻看了過去,而後一愣。
不是她。
“你是屋子裏伺候的?”
門邊的小丫頭是遠遠路過,瞧著這邊門開了,過來一探究竟,不想竟是主子回來了,她趕忙行禮,“回…回郎主的話,婢子是香海堂伺候茶點的。”
管家尋來的下人怎麼如此做事?
家中主母不在,竟連一個看守的都不在嗎?
崔昫無奈地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夫人何時出門去了東邊的?”
這都日中,難不成是母親留人吃飯了?
婢子一愣,遲疑道:“夫人…是辰時中…離府的。”
辰時中?那豈不是在東邊呆了兩個時辰了?
母親留著玲瓏能有什麼事情呢?
他下意識的想了一會兒,緊接著整個人一僵,目光如電掃向地上跪著的婢子,“你剛才說…夫人離府了?!”
婢子顫顫巍巍地點頭。
崔昫:“???”
恰這時,崔昫身邊長隨崔青帶著人送了飯菜來。
郎君一日夜都在忙著處理成都府那邊的事情,連著騎馬不歇息,怕是早就饑腸轆轆。
本是最尋常的一件事情,偏崔青眼神躲閃,不敢直接抬頭看郎主的表情。
長案就在自己身前,上有好幾盤熱菜烹食,樣樣精致好看。
崔昫卻哪哪兒看不順眼,“這是夫人做得飯?”
崔青搖搖頭,“是內廚房的人做得。郎主,這幾樣是他們的拿手,奴嚐著還行,要不,您試試?”
說完還小心翼翼地將一旁的銀箸遞了過去。
崔昫沒接,隻抬頭冷冷地盯著他,“夫人做的飯菜呢?”
崔青自然知道趙家女郎將郎主的口味養地多刁鑽,猶豫一下,還是實情相告,“夫人做的滾蝦鹹粥都被吃光了。……是夫人吃的,”
他覷了一眼對方的臉色,補充道:“沒給您留。”
崔昫:“……”
話不用說的這麼明白。
事情一波趕一波,未等他消化了婢子加長隨傳達的事情,外院書房的管事請命回話,說是韋家、高家郎君求見,現已在書房等著了。
*
書房中
高七郎背手在後,前前後後盯著牆上掛著的《十指鍾馗圖》已經有好一會兒了。
“你就別看了,道玄的畫你回回來回回看,都快長到牆裏麵了。”
說話的是韋家二郎。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將人拉回椅子上,“咱們是來給崔二郎賀新婚之喜的,你做做樣子都行。”
他們二人同崔二郎曾有同門之情誼,又是自小長到的好友,昨日未曾好好喝上一杯燒春,故而今日決定特意來一場。
提起這一次的目的,韋二郎嗬嗬一下,手中玉扇子左右帶起一陣清風,“哎呀,歲月不饒人呀,這一轉眼,咱們崔郎君也娶到美嬌娘了。”
聽他矯情作長者的感慨,高七郎一聳肩,將對方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撂下去,“你別作孽。趙家女郎雖是商戶出身,但對二郎是打心裏底的好。”
“你出去打聽下,渝州城,哪一個家的女郎不願意對二郎好?那是他趙家仗著趙老太爺救過崔老太爺的恩情,挾恩求報。嘖嘖嘖,不厚道。”韋二郎憋了癟嘴道。
整個渝州城多少人對趙崔兩家的婚事抱有同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