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搬去府城常住吧。”

仆從在前麵引路,一邊聊簾子,一邊笑,“府城生意也紅火,如今都三家堂店了,您要是想去,老爺必然是同意的。”

進了內間,撲麵而來一股甜香氣。

空氣中浮動著絲絲縷縷的甜意,跟外邊陰雨似的,叫人不防備便沾染上頭。

丁聰道:“這又是什麼東西,勾得爺心裏饞蟲都出來了。”

隱廬管事上前迎人,惦記著早些年丁家對他們趙家的針對,象征性地拱手,“小丁掌櫃安,此乃我家玲瓏勺頭新晉研發出的甜漿米皮,您若是喜歡,不若來上一碗?”

丁聰癟癟嘴,本想說不稀罕,正好瞧見旁側一人挑起一筷子白玉般的皮子,一吸溜,鼓囊鼓囊地嚼著。

他屈服嘴巴,“來上一碗。”

掌櫃喝了一褐色走堂過來,丁聰也不計較,隨便尋了一桌空位,同人拚了位置,“在來上一道水晶骨,還有拿什麼壇子肉。”

趕路好幾天了,終於想起來要犒勞下五髒廟。

走堂輕聲念叨一遍,又道:“可曾有偏好那一位的菜式?”

丁聰納悶地看他,“你們這兒還能點廚子下菜?”

“小郎君外地來的吧?這隱廬廚子各有拿手,您要是吃慣了誰的味道,點菜的時候也可點人做。瞧,”同桌上的另一人指指身前的一個淺口木盆,“這一道幹鍋鮮燴便是魏九的拿手菜。這都是我來這兒吃得第五次了。”

丁聰眉峰更緊:魏九又是何人?

怎出門幾月,趙家又請了什麼名廚。

很快,他的疑惑便解開了。

此時尚未至晡食時分,卻有侍從、仆婦打扮的人進進出出,所言盡是點名要某一廚子的某一道菜。

過半晌,侍從將打聽的消息告知自家小郎君。

丁聰挑起麵皮送到嘴裏,清甜怡口的湯汁早已浸透麵皮裏外,麵皮薄而勁道,爽口彈牙,加上溫熱的甜湯水,一口下去,肺腑混熱,外邊行走沾染的寒氣頓時消失。

吃完一小碗,丁聰意猶未盡,第二碗換了口味,便放慢速度,細細品味。

一小口,嚼著,他心說:這是我劍南獨有的岩米米漿。這味道他吃了二十幾年,必然不會出錯。

第二口,他想要溜去後廚看看,他猜測:這吊麵皮的廚子必然是個不怕燙手的,這種爽滑勁道和口感,隻有經驗老道的廚子才能掌握住最恰當的火候。

第三口,隨了湯,是碗底料,尚有麵皮出鍋時候的熱度,經由甜湯喚醒麵獨屬於麵上的甜味,二者相宜,甜湯是蔗糖水,麵皮甜則是穀物香。

他筷子不停,腦海中!

趙玲瓏道:“當初契定文書是我這邊著人探看的,那文書上一一約定了所用器皿材料,掌櫃該是用過手印的。著人告官便是。”

“何曾不告官!可那掌櫃是眉城守備大人的外家,護地嚴實,咱們喊冤沒用。”丁聰撓撓頭,沮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