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趙家和崔家的侍人準備著,見娘子人被堵,頓時拋灑銅錢、彩絹等。

等添喜氣的人反應過來,婚車載著一對新人已經不見蹤影。

趙秋意眼看著姐姐離去,揉著布帛擦去鼻涕,一轉頭,見阿耶靠在門邊,也是一副探長脖子的戚戚淚臉。

被兒子瞧見窘迫,趙父趕忙收回視線,扭身進了院中,“丁掌櫃,與我痛飲幾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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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車過了城西,終於拐上朝東的主幹道。

沿途賀喜的人潮不斷,趙玲瓏一路上滿眼紅色,滿耳聽到的都是祝賀聲。

終於到了崔家西苑。

過中堂,拜三禮,而後送入洞房。

冰人催著崔昫作卻妝詩,他一口氣念了好幾首,眾人笑鬧著叫他‘急郎君’,也不見他惱火。

如此,趙玲瓏終於拿下團扇。

麵上緋紅一片,屋內有人擁著,外麵的光亮都被遮擋了,卻見這新房所在竟有明珠,映照出新娘子如畫一般的姿容。

大紅華服,女郎肌膚賽雪,烏黑杏眼如柔波一般,視線一掃,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

還是冰人有見識,最先反應過來,推搡著眾人往外走,讓出光來,而後引著還在愣怔的新郎官坐在胡床上,挑起發絲,挽成同心結。

合巹酒,吃生嬌耳,淨妝麵,一係列繁瑣的流程下來,已經黃昏。

賓客們催著人前去前廳吃酒,趙玲瓏笑著朝他一揚首,示意他安心。

崔昫又吩咐好幾句,這才依依不舍地出門。

已經不是第一回 大婚,便是早有準備,依舊是渾身發麻,一點兒也沒興致。

除去發飾,洗去麵上濃妝,她倚著小榻便打起了盹。

不知過去多久,隻聽外邊有侍女請安的聲音,她才醒來,抬頭就見麵有坨紅的崔昫走進來。

他身後有仆跟著,手中提著一食盒,揭開來看正是一碗青綠飄夜的細須麵。

“這一日顛倒辰光,你必定是吃不消多少,現下喝上一碗麵正好。”他坐在她身側,不言不語地守著。

直到她吃光,痛快地飲下最後一口湯,都是如先前般的笑模樣。

“怎麼?歡喜傻了?”

從淨房沐浴出來後,見他還老實地坐在原地,跟個憨憨的大狗子一樣等她,趙玲瓏不由逗道。

崔昫由著她笑,亦步亦趨湊到內間,見她去外衫,他亦是。見她放下帷帳,他跟著放下另一側的。

見她脫去鞋襪上/床,他隻猶豫一下,也同樣動作。

隻不過,臨進去之前,揮手示意侍女婆子走遠。

‘吱呀’一聲關門聲,有喜慶錦帳遮住春情,床榻初時輕輕晃著,聽聞有女聲呢喃,而後搖了起來,直到天色將明,終於止歇。

四更時分,有香海堂的婢子使喚熱水。

廚上候著的婆子並不因煩擾了好夢而惱火,笑嘻嘻地舀出一桶桶熱水。

水霧彌漫浸濕裏衣,婆子倚著門框看他們一行遠去。

心說:待得天亮,奴家必得前去管家那裏討賞,這大喜事可是關乎他們西苑的下一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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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天寶十四年十一月,兼任範陽、平盧、河東三地節度使的安祿山,悍然發兵20萬,以討伐楊國忠為理由,率兵直奔長安。^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十二月十二日,叛軍入東都洛陽。

跨年六月,哥舒翰領兵出潼關,中誘敵之計,二十萬大軍折損至八千,潼關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