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這樣了。您別著急,我這就發!”
江川濃掛了電話絕望地朝著西北方繼續行駛,他不時往馬路兩側看去,忽然,一個“美齒健口”的藍色招牌映到視網膜上。
靈光乍現,江川濃狠狠踩了一腳刹車。
不對,他完全被“醫院”倆字誤導了。醫院當然還包括診所。而目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溫承緒工作的那個口腔診所。秦言去那邊看過下頜脫臼。
江川濃的第六感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是那裏,肯定是!而那個地方離自己現在的位置就隻有不到三公裏。
在霧裏不知道開了多久,前方終於漸漸顯露出建築物的輪廓。江川濃一個急刹車,開門竄下去。麵前的診所大門緊閉,牆體斑駁,看來竟已是停業狀態。他給小莊發去位置,然後在地上撿起塊磚頭,敲碎玻璃門直接闖了進去,
這裏幾層樓遍布著大大小小的診室。江川濃如無頭蒼蠅般上下胡亂找尋。可哪兒都沒有人,靜得簡直像墳墓一樣。
他逼自己冷靜下來,耳朵貼牆,利用助聽器去尋覓哪怕一絲絲的聲音。忽然,他聽到了隱隱的叫喊聲。江川濃渾身一震,尋著這驚心動魄的動靜,終於找到了地下層的入口。
江川濃心急如焚地往下跑,直到急促的求救聲逐漸清晰起來。他看到一扇緊緊關著的門,可怎麼都打不開。江川濃於是幹脆把自己當做是一件武器,狠狠地砸了上去。一下,兩下,門終於開了,裏麵的尖叫聲陡然間淒厲起來,化作無數把鋒利的手術刀,暴雨似的衝自己刺來。
“江川濃!醒醒,你他媽給我醒醒!你不是要帶我去看電影嗎?看完電影咱們還要吃火鍋,逛街!對了,你還答應過要帶我去普吉島玩,你他媽的能不能說話算話啊?你要是膽敢自己先死,我追到地獄去也得再捅你幾刀!”
江川濃的心跳一下子漏了好幾拍,然後瞬間驚醒。
他艱難地撕開眼皮,花了兩秒鍾去判斷這是哪兒。隨後,他看到了秦言——對方腳上拖著個倒地的治療椅,整個人正又哭又笑地衝自己爬來。
“操,你終於醒了!你他媽的嚇死我了!嗚嗚嗚!”
“Gogo!你別動!”
江川濃喊完才意識到對方現在聽不見。他努力嚐試著活動一下四肢,能動,看來麻醉劑已經失效。身上的部分傷口仍在流血,但似乎沒一處真正割到了大靜脈。
江川濃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找來醫用剪刀,跑到秦言身邊,跪在地上割開了最後那根死死咬住腳踝的紮帶,隨後迅速撕了襯衫係住秦言正在往外滲血的部位。
“我還以為咱倆統統翹辮子了!想要再見麵隻能奈何橋上排隊等投胎!”秦言死死抓住江川濃的腕子,“給我看看傷口深不深?”
江川濃用力搖了搖頭,然後緊緊把秦言抱在懷裏。倆人就像是穿越硝煙陣地而來的愛人同誌,終於遍體鱗傷地成功會師。
手機在地下沒信號,暫時還無法聯係到外界。但幸虧倆人誰都沒有生命危險,有時間緩一緩再離開。
抱著被搞得毛茸茸軟乎乎的人,江川濃心尖上滾過無垠的疼痛、後怕和僥幸,最後隻剩下四個字——平安就好。這世上,沒什麼比這更重要的東西了。
平靜下來的江川濃拿手輕輕揉著秦言的頭發,自言自語道:“白長這麼高的個子,好人壞人都分不清楚。第一回見,我就覺得他不對勁。隻有你,還傻乎乎把他當成懸壺濟世的好好大夫。”
秦言隻顧把頭埋在江川濃胸`前不停地“嗚嗚嗚。”
“當然也怪我,見你跑了回來就放心撤了N市那邊的眼線,否則也不會被他算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