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鈺越聽心越涼,直到蚩放說鳳殊影在入京後開始高燒不退,陷入昏迷, 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
“攝政王現在何處?”
“回稟太後,攝政王現在王府中, 由閩神醫醫治。”◇思◇兔◇網◇
“星蟬,更衣, 哀家要去王府。”
“萬萬不可!”蚩放攔在小太後身前急忙道:
“攝政王昏迷前交代, 要殿下在宮中穩持朝政,漠北地廣人稀,收押戰俘的地牢遠離城鎮, 黑鱗軍沿途又從未投宿過驛站,所幸沒有將瘟疫傳染開來,當下,還需太後派人前往漠北暗中搜查,莫要讓漠北成為第二個京城。”
石中鈺強迫自己穩下心神,當初鳳殊影離開京前,對自己說他會在漠北露個麵,隨後悄悄返回京中,等待京中投毒之人主動現身。
沒想到隱藏在京城的幕後主使居然同耶律赤祁有了來往,還將導致瘟疫的毒物交給耶律赤祁,讓他暗中投到鳳殊影身上。
幕後主使應不知鳳殊影已然回京,她該怎樣做才能穩住當前錯綜複雜的局勢。
她要忍耐,不能出宮前往王府,否則會暴露鳳殊影回京的消息。
“蚩放,哀家會從和劑局調遣兩位太醫同你前去漠北,你今晚便動身,確保瘟疫沒有在漠北傳散,另外,攝政王曾同哀家提過,王府內有他暗中培養的替身...”
“殿下放心,那名替身此次也跟著攝政王去了漠北,現下正在漠北軍帳中假扮受傷。”
“那便好...”
石中鈺緩緩開口,她抬眸望向殿外的天。秋雨快來了,天幕似被罩上一層灰色麵紗,陰沉沉的。
攝政王在漠北受傷的消息就像一塊寶石被扔進湖中,濺起陣陣漪漣。
石中鈺作為站在湖邊的人,並沒有讓人攪動湖麵尋找丟失的寶石,而是靜靜等待著湖麵歸於平靜。
她不去撿,自然有人會忍不住去尋。
憋悶了許久的秋雨終於落下,淅淅瀝瀝,綿綿長長,仿若沒有盡頭。
隨著天氣驟然轉冷,被隔離在病坊中的病患更加難熬了,朝中特從倉部撥出數千張行軍棉被送往病坊。
醜時,萬籟俱寂,張峰被衙役搖醒,迷迷瞪瞪睜開眼,聽到衙役在喊他。
“張通判,醒醒啊,朝廷發下的棉被送來了,讓您去驗收。”
張峰聞言打了個寒顫,立刻精神了。
在他接任防疫通判職位前,數位同僚因處理瘟疫懈怠被攝政王下令就地掩埋,剛剛赴任時,張峰還經常夢到地下的同僚哭天抹淚地叮囑他定要好好當差。
他火速穿戴好棉衣,帶好油布麵罩走出軍帳外,口中雖然不敢多言,但心中還是泛起了嘀咕:倉部為何挑了這個點發放抗疫物資。
帳外烏漆麻黑,唯有營地口掛著的一盞紙燈在風中打轉,
綿綿細雨落在麵罩上,發出細微聲響,一陣秋風吹過,饒是裹著厚厚的棉衣,張峰仍是忍不住縮起脖子。
“你便是張通判?”
張峰走至營地口,瞧見問話之人頭上罩著棕油布,露出的眼皮耷拉著,從麵罩裏傳出來的聲音亦是模糊不清。
“本官便是張通判,不知您是倉部的哪一位?”張峰在亮出手中的官牌後發問。
“倉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