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人愈來愈遠。

“算了,他不是我要找之人。我要回夜瀾洞天。”敖嵐心中狂熱褪去,冷靜下來,停住了腳步。

那人既然隻說了夜瀾洞天這一處,在那裏必定還有什麼玄機,她不應當出來的。

“我送你回去。”陪著找了這麼長時間,雲昭王絲毫沒有怨言。

“多謝。”

“無需致謝,千金難買我願意。”

有一瞬間,敖嵐覺得他是認出自己來了。

往回走的路上,或許是心情變了,或許是今晚走的太多實在太累,她感覺步子都抬不起來,雙腳灌鉛一樣沉。

雲昭王察覺到她的異樣,便道:“坐在街旁休息一下如何?”

敖嵐點了點頭,便在一家涼茶鋪坐下。

沒多時,雲昭王端著荔枝冰果丸子和桂花涼糕過來,擺在她麵前,他自己卻隻要了一杯涼茶,道:“我方才飲了許多酒,需用這個解酒。”

敖嵐確實有些渴,也不客氣,就著明燦燦的燈光,小口啜飲起來。

一抬首,正撞進雲昭王鴉色雙眸中,裏麵皆是她的倒影:一張黝黑而滑稽的臉。

被他這樣盯著,她有些尷尬,恰好吃完了,她道:“我們走罷。”

漸漸走到人潮擁擠的金月橋,許多年輕男女在那裏“撈金月”,盡是歡聲笑語。

雲昭王明顯離她近了許多,在她背後伸開了手臂,似是護著她,不讓別人衝撞到。

她雖也不矮,可在雲昭王麵前實在是嬌小纖瘦,在這狂歡的人群中,她確實需要一個這樣的港灣。

忽然有人拍了拍雲昭王的肩膀,輕聲道:“王爺,原來您在這裏,讓我在雅間中好一陣等。”

回首一看,是西柏國王子祿金詹,他身旁帶了四個隨從,一身西柏族的彩色服飾,在人群中甚是紮眼。

“這位是?”祿金詹方才已看到雲昭王在人群中對身旁男子十二分的愛護,以為是雲昭王的皇族堂弟。

近看之下,是一個黝黑醜陋的年輕男子,體型弱小,在威風凜凜的雲昭王身旁,像隻白斬雞一樣。

“是我朋友。”雲昭王上前一步,擋住了祿金詹想探尋更多的眼神。

“方才失約,實在抱歉,我先將朋友送回,一會雅間內再見。”雲昭王側首望著敖嵐,語調不自覺溫柔了許多,“你去哪裏,我送你回去。”

幾人便一同往回走。

祿金詹搖著五彩扇,悠悠道:“聽說太子與笠王子等在金麟屋中玩的很是盡興,夜瀾洞天中最傾城的五名歌姬都進了金麟屋,裏麵動靜大得很,酒氣都順著運河往外飄,醉倒一撥外人!太子著人找你我好幾趟,我們去金麟屋瞧瞧罷!”

他臉上帶了不懷好意的笑,盯著雲昭王,想得到男人之間的熱烈回應。

怎奈雲昭王臉色猛然沉下來,冷漠的拒絕:“我向來不喜那些地方。”

不經意的掃視一眼身旁嬌柔的身影,她臉上浮現出難以掩飾的厭惡。

雲昭王脊背發緊,不知她是否覺得他是在裝模作樣,連他一起厭惡了?

祿金詹有些納罕:定力高手太子今晚都沉醉於溫柔鄉,這位雲昭王卻佛一般的隻想吹簫弄曲消磨時間,真是令人費解。

祿金詹心中一動,又暗暗打量了一眼被雲昭王護在身旁的“白斬雞”,暗道:難道雲昭王是斷袖之人?可惜如此英武之人,竟選了個如此醜陋的男子。

一回“夜瀾洞天”,往幽靜處的貴賓區走,便聽得金麟屋那裏傳來的動靜。

不絕於耳的樂聲中偶爾有酒壇桌椅碰撞之聲,祿金詹感歎道:“太子殿下不愧是生龍活虎,還沒結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