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了嗎?”
“嗯,基本上每晚都會去球場。”
秦軼言點了點頭,問完話後取出別在胸口的鋼筆端正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新的一周已經開始了。送走孔欣慧後他給課題組的師兄打了個電話,說晚上處理點私事,遲兩小時到實驗室。
毫無疑問,他所謂的私事就是親自去找一趟謝淮。
自從申請了材料學的博士學位後,他就整天把自己關在實驗樓裏看文獻、寫報告。等走到操場,聽到同學們熱情的呐喊和歡呼時,竟然生出一絲陌生感。
隔著鐵柵欄在球場外站了會兒,他找到了謝淮的隊伍。因為人數限製,他們隻用了半場打3V3對抗賽。此刻正好輪到謝淮拿球,隻見他側身運球以假動作晃過對方,輕鬆將球傳到同伴手中。
那人接球起身上籃,被對方前鋒扣下,一時間好幾雙手在籃下交鋒,球又落到謝淮手裏,開始新一輪的進攻。
看樣子這支小破隊雖然慘到連替補都沒有,但上場的幾個人都還算能打。
一節比賽結束,謝淮喝了口水,稍微休息片刻又把他們喊到一起,拿出紙筆分析剛才那局中站位、策略的不足,說得有模有樣,大有教練風範。
秦軼言在場外圍觀了幾分鍾,等他分析完場上局勢才走過去。
“晚上好。”他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謝淮已經對他的聲音非常熟悉,聞言立刻轉身,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姓秦的,你來幹什麼?”
“我是教練,為什麼不能來?”他的話像開玩笑,卻沒有露出半點笑意,讓人捉摸不透,“不過看到謝淮組織你們訓練的效果,好像沒有我的事了。”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是啊,謝學長球商可高了!有他在隊伍裏組織進攻,我們簡直如魚得水。”
謝淮卻不領情,朝他翻了個白眼:“知道小爺厲害就行。快回去,別妨礙我們訓練。”
“我還有一件事需要通知你。”秦軼言環顧四周,正色道,“今天早點回去休息。楊教授回來了,明天的工圖課是早八,睡過頭算曠課。”
這句話巧妙地避開了上周課堂的尷尬,告訴他自己不會再來代課,又不忘警告逃課的嚴重性。
其實在臨危受命擔起隊長職務後,班上同學多少對他有所改觀。加上這幾天打球玩得很嗨,謝淮的火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無非是看秦軼言不爽。
“去上課可以,但你要陪我打一場。”他撈起地上的籃球扔過去,蠻不講理地喊道,“不把小爺我哄開心,以後的課我都不去上。”
學生上課還要老師哄?盯著手中的球沉默幾秒,他反問:“要是我不會打呢?”
“不可能。”謝淮冷笑了聲。話音未落已經衝到他的身側,輕巧地奪過手中的籃球。爭搶中兩人肩膀相碰,隨後謝淮便帶球繞到後麵,幾乎是貼著他身側跳投。
整個過程不超過半秒。感受到後方壓製性的進攻,秦軼言突然眼神一凜,如同刻進骨子裏的本能,起身在空中將球打掉。
球在地上蹦彈了幾下,滾出邊線。
“這不是打得很好嘛?”謝淮指著場外的球戲謔道,“看你的身板就知道不可能沒練過。”
“我已經很久碰過籃球了。”他把球撿了回來,“你們繼續訓練。”
謝淮不依不饒:“你剛才不還說自己是教練?快點熱身,我就是想和你打一架。”
秦軼言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人提這種離譜的要求,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
在謝淮的連聲催促下,他終於認清現實,繞場跑了幾圈。等後背開始出汗,他脫下了外套,解開襯衫常年緊扣的風紀扣,細致地卷起袖口,摘掉手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