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竹附耳過去,蘇清祭在她耳邊說了串地址。
“記住了嗎?”
“記住了。”
“取完藥去那裏看好房子裏有沒有人,然後盡快回來告訴我。”
“是。”
下午,唐安然仍然是個觀眾,蘇清祭下午要拍有八場,大致是寧嵐在宮中和皇帝的對話以及一些別的瑣碎的戲。
唐安然一直觀察著她,前幾場還好,對手演員有了失誤蘇清祭都沒說什麼,中途奚竹回來,和她耳語了幾句,唐安然注意到,她神色當即就有些不好看。
拍寧嵐和太子的對話,太子這個新人頻頻NG忘詞,唐安然第一次見到她在片場發火,把那個明顯沒好好準備的男演員好一頓數落,周圍人大氣都不敢出,最後還是韓山文出來打圓場。
收工之後,蘇清祭走的急。
休息室一樓,見她下樓,唐安然和她道別:“明天見蘇老師。”
蘇清祭探向她一眼,“好,再見。”
工作團隊跟在她身後浩浩蕩蕩的出了門,唐安然看著她的背影,暗自琢磨她下午為什麼忽然轉變了情緒。
黑色SUV在夜幕中行駛,到了一處類似於私人博物館的建築前,三層樓高,外表看起來簡約低調。
不營業,門卻沒鎖。
兩個保鏢走在前麵推開了門,蘇清祭踩著高跟鞋,冷著臉,氣勢不善的走了進去,細跟和瓷磚的地麵接觸的聲音在不太明亮的吊頂中空廳裏回蕩。
她抱著雙臂,身形利落的站在一樓,順著半旋轉的樓梯往上望。
二樓一個房間裏,亮著燈,白光無聲無息的從門縫透了出來。
蘇清祭看著那扇門,壓了一肚子的火倒是忽然冷了下去,她也不揚起嗓子,隻用平常的音量對著那道門冷冷說道:
“簡小姐好雅興啊,好不容易回國一趟,就在畫室裏埋頭創作?”
環境空曠,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清楚,連帶著冷意都十分明顯。
樓上傳來一陣挪動椅子的聲音。
“孔聯,”蘇清祭叫他的男保鏢,絲絲的怒火開始要爆發,她壓低嗓子,不容反駁的說道:“給我把這兒砸了。”
“啊?”男保鏢一愣。
“砸。”蘇清祭周身環肆著低壓,盯著二樓那扇門。
“是。”
樓上,傳來女人的說話聲,意大利語嘀哩咕嚕了一通,聽語氣不像是什麼好話。
簡艾推開門,從那扇門裏走出來。二樓黑暗出不知道從哪竄出四個白人男子,跟在她身後。
蘇清祭看見她,冷冷笑了一聲。
“啪——”一件圓瓶應聲碎了一地。
簡艾今天沒化妝,穿的是件高腰排扣的牛仔褲,襯衫下擺收在褲子裏。
她順著樓梯,身後帶著四個黑衣人,一步步不緊不慢的往下走,“明永樂青花紋梅瓶,一千兩百萬的。”
男保鏢聽見簡艾冷漠的報價,手上動作一停,看向蘇清祭。
蘇清祭勾著唇角,意味不明的看著樓梯上的女人,聲音透著凜冬一般的寒,“我讓你停了嗎?”
男保鏢恭敬的點了下頭,轉頭繼續。
大廳裏其實空蕩蕩的,擺件並不多,桌子上立著一個台式鍾,嘀嗒嘀嗒走著秒針。
“咣當——”
簡艾走到樓梯中間,“維多利亞落地金鳥鍾,兩千八百萬。”⌒思⌒兔⌒在⌒線⌒閱⌒讀⌒
“孔聯,繼續。”蘇清祭往前走了兩步,到了離樓梯口五步之遙的地方,跟她遙遙對視。
兩人氣勢互不相讓,恨不得打了個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