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路引,當然要先辦戶籍了,如果僅僅的為了應付一下,當然是有辦法的,不為別的,這是由‘裏甲製’限住的,大明‘以一百十戶為一裏,推丁糧多者十戶為長,餘百戶為十甲。甲凡十人。歲役裏長一人,甲首一人’。大明律規定‘農業者不出一裏之間,朝出暮入,作息之道相互知’。
在城鎮同時實行這種管理體製,隻是建製單位名稱不同。鄉村叫“裏”,城中稱“坊”,城鄉結合部為“廂”。坊、廂的錢糧差役,以及其他公共事務,由坊長、廂長督責,差役由坊、廂內的居民按丁輪充。
可巧小剛家的廂長正是他的一親戚,現在尚雲就是想通過他來給自己補辦一下戶籍問題。
戶籍的補辦,當然相當難的,但也並非沒有可能性,因為大明逃戶、流民眾多,從朱元璋時就有,到了現在,這種現象更加的嚴重,原因也是各種各樣,有避兵、避役、辟賦稅繁重、有累年負債、有饑荒的等等不一。
而逃戶與流民大量湧現的後果是,“田地荒蕪,廬舍蕩然”,經濟蕭條為了管理這些逃戶。與這些貧民之外的,還有一部分人在逃,那就是“富戶。”
這些富戶都是幾乎都是元朝時留下的,被明太祖強行遷到了南京、北京、鳳陽等地,他們被稅與役所累,也是到處的亂跑。
無論是貧民與富戶,這種流民、逃戶都成了大明的頑疾,為了對付他們,大明當局當然是又打又撫,頭疼萬分,其中一個撫的政策就是‘附籍’,這就是尚雲的方向。
“附籍”,簡單說就是原先外來的人戶,附入後來所在地的戶籍,成為當地正式的編戶民。附籍中最方便的就是‘隨地附籍’,這個地當然就是你有地產了,現在對於身上揣著四千銀票的尚雲來說,買塊地,有困難嗎?
架著一輛馬車,到了小剛所在薛家浜家中,薛家浜旁邊就是上海縣最有名的南倉,因為他直通黃浦江,是漕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小剛的家的確是小了一點,一的房屋,三間草屋,東西廂房與土牆圍了一個院落,進門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中醫味,還伴隨著時不時的咳嗽聲。
“娘、姐,小剛回來了!”小剛看著院中的情景,立刻鼻子一酸,哭了出來。
“小剛,你可回來了!讓姐擔心死了。”一聽到小剛的呼喊,一位十八九歲的大姑娘跑了出來。隻見這位女子衣著淺藍色襦裙,這是傳統的衣在裙內款式,上衣有交領和圓領,下著布裙。腳穿一雙蒲鞋。
女子個頭不高,估計這個年頭,個高的女人得找秦良玉,一路趕來,就是一米五的個頭左右。
五官神似楚小剛,雖然不算精致,但也是中人之色。看來這就是小剛的姐姐楚憐憐了。
“姐,想死弟弟了。”小剛本來就是淚腺發達,這時一見姐姐,更是淚奔。
“是剛兒回來了嗎?咳咳,”這時一個中年婦女從堂屋走了出來。雖然年齡不大,但卻因為貧寒的生活以及疾病,將這位隻有四十幾歲的女人,折磨的相當蒼老,頭發都灰白了。這是楚張氏。
“娘,是不孝兒回來了!”小剛急忙過去雙膝跪地,雙手攙他母親。
“兒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小剛走是偷著走的,雖然捎信回來了,但兒行千裏母擔憂,一年的時間,他卻無時無刻的不在思念漂泊在外的兒子。
一家人因為有尚雲與牟大牛在,所以沒有縱情的團聚:“兒啊,這兩位是?”
“娘,姐,這兩位是兒在船上相遇的,這位是尚雲大哥,此次尚雲大哥贈送了我一百兩銀子,再也不必為銀錢而愁了。”
“一百兩?”張氏一聽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憐憐,同樣從其眼中看到了震驚,轉頭說:“我的兒,你父教訓,餓死不做賊屈死不告狀,三條大道走中央……”
“娘,瞧你想到哪裏了,雲哥的錢是最幹淨的錢了,那是他與海盜拚命,保住了商人的性命、財產,商人們自己答謝的。”
小剛恐怕母親再說出什麼不好聽的來,把雲哥給惹煩了,要知道母親那三娘教子起來那可是沒完沒了的,所以急忙踩刹車。
“哦,恩人啊……”張氏一聽這話,急忙的拉著憐憐與小剛要給尚雲下跪。
“伯母萬勿如此,實為小剛先救了在下性命,如此薄禮已經輕了。”尚雲急忙阻止、謙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