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顧硯書詢問,興仁便先一步開口:

“王爺也已經起身,讓小的來通知王妃一聲,說等王妃用過早膳便出發。”

顧硯書一聽這番話,便知道事態或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緊急,當即也不耽誤,抬腳便向飯廳走去。

用最快的速度用完早膳,顧硯書便同秦戮一同出了門。

一路上,秦戮與顧硯書看著馬車外的暴雨,表情嚴肅,誰也沒有說話。

這樣的暴雨,別說是秦戮,就是顧硯書,在末世之前也沒有見過幾次。

末世之後雖然頻繁,但那個時候天氣早就已經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彼時的天氣,除了暴雨,就連夏日的高溫以及冬日的暴雪,都比末世前來的更加猛烈。

看著街邊的商鋪旁,被暴雨打得東倒西歪的旗幟,以及不過短短片刻功夫,地麵上累積出來的那完全可以沒過成年人腳背的積水。

即便是顧硯書,此刻心中也有些沒底:

不知這次小鹿修建出的堤壩,是否能夠扛得住這樣的考驗?

從秦戮嚴肅的表情,以及緊皺的眉頭便能看出,他此刻也有著同樣的想法。

不一會兒功夫,顧硯書一行人便抵達了與他們住處最近的一處堤壩。

也就是當初第一次出事的桐潭縣。

往年幾乎見不到漲潮的桐潭縣,這次也迎來了難得的漲潮。

浪頭來勢洶洶地向修建好不久的堤壩撲來,仿佛想要掙脫堤壩的控製,直接打向不遠處的農田。

但最後也隻能在堅固堤壩麵前偃旗息鼓,最終退回原本的位置。

雖然心中明白桐潭縣不過是情勢最溫和的地區之一,但看到這樣的場景,顧硯書的心中也難免稍稍放鬆了些許。

看過桐潭縣的情況,一行人也不敢停留,直奔其他地區而去。

一處處檢查過去,形勢比想象中的要好不少。

今年溢州的潮水的確比往年上漲了不少,但新修築出的水泥堤壩也比預期更加有用。

到目前為止,還未見到決堤的情況。

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便就隻剩下了往年情勢最為嚴峻的幾個縣城。

路上,秦戮等人也遇到了前來探查的溢州知州等人。

最後兩方彙成一方,一同向陽臨縣出發。

一路檢查過來,溢州知州心中其實已經隱隱有了預感:

就這洪水來勢洶洶的模樣,陽臨縣等地恐怕是抵擋不住。

又見秦戮表情嚴峻,忍不住低聲勸說了一句:

“今年的情勢比預料中好上不少,水泥堤壩也比想象中更加堅固,即便陽臨縣等地情勢不樂觀,也與殿下無關。”

不是堤壩不夠好,而是這次的雨確實是太大了。

說到這裏,溢州知州便覺得秦戮的運氣屬實不好。

好不容易有了個建功立業的機會,誰知道中間會出這麼些意外。

感染上天花就不說了,還遇上了溢州十年也從未見過一次的大雨。

萬一決堤,朝堂上的人可不管是堤壩的原因,還是天公不美,隻會將責任全都推卸到負責此事,也就是厲王殿下的身上。

對此,秦戮並沒有接話,隻淡淡地回了一句:

“先去陽臨縣看看再說。”

“是。”

秦戮這番反應,溢州知州也不好再說什麼,隻閉上嘴,默默跟著一起,向陽臨縣艱難行進。

一行人剛到陽臨縣,還沒走到堤壩處,便見到了一人從遠處急奔而來的模樣。

邊跑,那人好像還在邊喊著什麼。

雨太大,那人的聲音幾乎全都淹沒在了雨聲中,溢州知州隻零零星星能夠聽到“王爺”、“堤壩”等詞彙。

難道是陽臨縣的堤壩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