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下了好幾日的暴雨,莫說旁的地方,就連顧硯書現在所居住的院子,較為低矮處也有了積水。

按照溢州的人推測,明日的暴雨或許會來的比前幾日更加迅猛。

這種時候,往往也是對堤壩考驗最為嚴格的時候,往常這樣的天氣,溢州知州總是要去堤壩上看一圈,才能夠放心。

今年的堤壩是由厲王府組織修建,秦戮本人還在溢州尚未離開,於情於理,都應該來問上一聲。

聽聞此言,秦戮的表情果然變得嚴肅了不少,想即想也不想便給出了答案:

“去!當然要去!”

“那屆時我陪著王爺一同前去,一會兒讓於立人先準備一些薑糖和薑茶,以備不時之需……”

顧硯書對秦戮這個回答並不意外,想也不想便接上了一句。

誰知抬眼便看到了自家小鹿不讚同的目光:

“暴雨天涼,王妃身子骨不好,還是別去了?”

雖不讚同,但秦戮也並沒有一口否定顧硯書的要求,而是用上了商量的語氣。

“還是要去的,王爺可別忘了,這堤壩不僅僅是王爺從戰場上回來主持的第一個大工程,其中用到的水泥,也是我提供的配方,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看看。”

顧硯書想也不想便給出了答案,見秦戮還想說什麼,又連忙接上了兩句:

“而且我現在的身子已經比以前好了不少,王爺忘了,我可是王爺親自教出來的,王爺這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剛成親那會兒,顧硯書的身子骨的確不怎好。

常常早晚溫差大一些,都需要格外注意,不要著涼。

但經過了這大半年的鍛煉,現如今顧硯書雖說比不上秦戮,但也比尋常人要強壯一些。

秦戮也同樣知道這一點,畢竟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顧硯書身上的變化。

但就像是父母永遠放不下自己的孩子那般,在秦戮的眼中,自己的王妃也一直都是身體孱弱需要照顧的模樣。

現在見顧硯書堅持,秦戮最終也隻能點頭答應,但也沒有忘記提出要求:

“去之前先讓於立人開貼藥預防一下,去之後不許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回來之後也要在第一時間泡澡喝薑湯。”

秦戮的這些要求都不過分,顧硯書直接滿口答應了下來,但同時也不忘低聲嘀咕了一句:

“知道了,老媽子!”

“本王是老媽子,你是什麼?”

秦戮差點兒被這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給氣笑了,抬手捏了一下小白眼狼的鼻尖:

“當初某人可比本王能叨叨。”

秦戮說的,是他前幾個月離京之時,顧硯書給他收拾行李時的表現。

顧硯書顯然也明白秦戮是什麼意思:

大家都是老媽子,大哥就不要說二哥了。

當即便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抬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小鹿,最後兩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溢州知州在溢州任職近十年,每年夏日汛期便是溢州知州最為緊張的時刻,自然總結出了他的一套天氣預測方法。

雖然比不上後世的天氣預報,但準確率同樣不低。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顧硯書與秦戮便被窗外的暴雨聲給吵醒了。

如同溢州知州所說的那般,今日的暴雨,比起前幾日,更加猛烈。

顧硯書甚至能夠看到窗外並不健壯的小樹苗,被暴雨給壓得東倒西歪的模樣,仿佛下一刻,便會被打折一般。

既然已經醒了,顧硯書也沒有想著睡回籠,在床上磨蹭了片刻,理智回籠後,顧硯書便起了床。

穿戴整齊後剛打開房門,便看到了門外興仁抬手準備敲門的模樣。

“馮大人那邊剛派人來傳了話,今日的雨比他們所預測的還要大上些許,他有些不放心,先行一步,就不等王爺與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