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秦戮離開溢州之前,也沒有忘記去一趟驛站,給京都發上一份八百裏加急,告訴皇帝他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也算是給皇帝那兩封催促的信件有了一個交代。

八百裏加急沒幾日功夫便被送到了皇帝手中,看著信中的內容,皇帝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就說皇帝是迷信吧,反正自從秦戮感染上天花的消息傳回京都之後,皇帝便對溢州也多了一絲埋怨。

他的三兒子在馳騁疆場,在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三年沙場也沒有遭過這樣的大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結果才到溢州城多久?

便感染上了那要人命的天花?

故而在收到顧硯書平安信後,皇帝心中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讓自家三兒子離開溢州那個不祥之地。

誰知道兒子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聽話了。

去修個堤壩還搞什麼“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花花頭,非要親眼看看自己修築的堤壩到底如何,就是不願意離開。

氣得皇帝那叫一個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若不是情況不允許,皇帝甚至想直接親自去溢州,將那不肖子孫給帶回京都。

現如今收到秦戮已經踏上歸途的消息,皇帝這才算是狠鬆了一口氣,而後便開始掰著手指頭算。

這八百裏加急路上需要耗時四天,也就是說是三兒子一行人已經在路上走了四天了。

按照厲王府的腳程,就算是會因為那幾個太醫有所拖累,也應當隻需要再用四五天的時間,便會回京。

想到這裏,皇帝的心情頓時便好了不少,連帶著連上的笑容也多了些許。

皇帝這樣明顯的變化,每日裏都要來上朝的朝臣們自然都看在眼裏。

朝臣們按照皇帝以前的性子推測,以為皇帝這次的好心情最多能夠維持兩天。

誰知道三天過去了,四天過去了,皇帝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這樣明顯的變化,雖然讓朝臣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對於他們底下的官員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君不見這些日子即便是他們工作有所疏漏,皇帝也隻會笑眯眯地說上一句“並無大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

五天過去了,六天過去了,就在朝臣們習慣了皇帝春風化雨一般的性子,以為他們的天子是換了性情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皇帝的心情又開始由晴轉陰,甚至還有愈來愈暴躁的苗頭。

今日朝堂上,一官員不過是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結果卻被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

若不是旁邊與其交好的同僚求情,少不得還會因為這個小錯誤被貶官。

這與前幾日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皇帝的心情變化如此突然又明顯,這讓朝臣們難免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所以皇上前些日子是因為什麼高興?

這些日子又是因為什麼而龍顏大怒?

也就是王公公不知道這些大臣們心中給的小九九,若是知道,少不得會告訴他們答案:

還能因為什麼?

自然都是因為厲王殿下了!

前些日子龍顏大悅,是因為厲王殿下傳信,說是不日便能歸京。

這些日子龍顏大怒,是因為到了日子,依舊不見厲王殿下的蹤影,派去城門處迎接的人已經連續兩日空手而歸了!

而造成皇帝心情喜怒無常的罪魁禍首,對於此刻朝臣們水深火熱的情況毫不知情不說,甚至還在與自家王妃玩兒的不亦樂乎。

秦戮的確是在傳信當日離開溢州的沒錯,但這回京又不像去溢州時那麼緊急。

顧硯書與秦戮在踏上歸途的第二天便合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