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父皇關心,兒臣已經大好了。”
秦戮想也不想便給了答案。
離開溢州之時,太醫還在建議讓顧硯書多給秦戮補一補。
然而經過這一個月的調養,現如今就連禦醫也說秦戮已經大好,甚至連藥膳與補品也能停了。
“大好了便好。”
皇帝微微點頭,臉上出現了一絲放心的情緒,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看向了秦戮:
“當初你感染天花的消息傳回京都,厲王妃第二日便進宮同朕請旨,說是要去溢州照顧你,彼時溢州的情勢並不明朗,他對你……倒是情深義重。”
傳回京都的第一封八百裏加急,隻說了秦戮感染上了天花。
對於溢州城內有多少百姓感染上了天花,彼時疫情如何的情況,那封信上是隻字未提。
當時朝堂上的所有官員都隻能將事情往最壞的方麵去想,比如現如今溢州的天花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否則這沒有辦法解釋,尊貴如親王殿下,為何會無緣無故感染上天花。
顧硯書就是在這樣的情勢下請了去溢州的聖旨,不顧生死,不問歸途。
直到溢州的第二封八百裏加急送回,朝中的大臣才知道此刻溢州的情勢並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般糟糕,甚至還能夠稱得上是樂觀。
眾人都紛紛為此鬆了一口氣。
然而彼時的顧硯書,卻早已離京良久。
饒是皇帝,也不得不承認,就連他也為在那樣的情況下,顧硯書能夠如此義無反顧而大感意外。
秦戮聞言,唇角的弧度再次向上揚了揚,想也不想便回道:
“王妃與兒臣心意相通,自然對兒臣情深義重。”
“心意相通?”
皇帝重複了一遍,看著秦戮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探究。
“沒錯,兒臣與王妃,心意相通。”
秦戮即便是反應再遲鈍,也能夠察覺到皇帝此刻的情緒變化。
但依舊想也不想便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語氣中還多了一絲剛剛沒有的篤定與堅持。
“說來我兒與厲王妃成婚已經有些時日了。”
皇帝定定地看了秦戮好一會兒,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像是沒有聽出秦戮話語中的含義一般,低聲感慨著:
“前些日子皇貴妃才與朕說,你與厲王妃兩人屆時男子,偌大的厲王府中若沒個女主子,也不像回事。”
“還說你如今已經弱冠,尋常人家的男子,這個年齡孩子都已經會打醬油了,你卻因為戰事給耽誤了下來。”
“朕聽著也覺得有些道理,這些日子也順著皇貴妃的意思看了看,京中倒也有幾位大家閨秀,秀外慧中,與你倒也相宜,我兒以為如何?”
皇帝說著點了點自己麵前的桌案。
了解皇帝性子的人,現在一眼便能看出,皇帝此刻雖是在詢問意見,但態度卻異常堅決,容不得人反駁。
知父莫若子,秦戮同樣也能看出皇帝此刻心中的想法。
然而秦戮想也不想便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兒臣以為不如何。”
甚至不等皇帝開口,秦戮便直接給出了理由:
“兒臣剛剛才與父皇說,兒臣與王妃心意相通,既然心意相通,自然親密無間,容不得旁人介入。”
“兒臣與王妃,隻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兒臣府上不缺女主子,倒是前些日子興仁同兒臣說,後廚還缺幾個燒火的丫頭,若是父皇仁慈,倒也可以給兒臣補足。”
“京中閨秀皆是優秀的女子,能夠被母妃與父皇看上,定然才能不屬於男兒,不應在兒臣身上,蹉跎終生。”
秦戮在皇帝麵前向來寡言,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皇帝麵前說上這麼大一通話,同樣也是第一次將話說的如此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