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皇帝像剛剛一般,直接忽略不提,也不能做到。

如此,皇帝隻能將話挑明,咬牙問道:

“你想與你的王妃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的王妃是男子,如何給你子嗣?”

“那便不要子嗣。”

這個問題秦戮早就已經在給了顧硯書許諾之後,便想過了好幾次。

現如今幾乎是想也不想,便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即便是想要,這宗室旁支中也有不少父母早逝的孩提,秦家不缺子嗣。”∞思∞兔∞在∞線∞閱∞讀∞

皇帝簡直快被秦戮這番話給氣笑了。

倒是沒想到,他們老秦家百餘年傳家下來,倒是出了一個難得的情種!

盯著秦戮的雙眼中,滿是震驚與複雜的神情。

過了好半晌,皇帝才像是回過了神,想要開口說什麼。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秦戮便像是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先一步開口道:

“兒臣與王妃的婚事,是父皇當初親自指婚,王妃對兒臣情深義重,兒臣亦是如此,這次是兒臣在溢州感染上了天花,王妃不顧生命安危也要親自前往,並且在兒臣病重之事親力親為照顧兒臣,若是換做王妃,兒臣亦是如此。”

無論是秦戮還是皇帝,都知道,秦戮這番話看似在說他在溢州感染上天花,顧硯書前去照顧之事,但最終的重點,卻是最後一句“兒臣亦是如此”。

秦戮這話便是在明晃晃地告訴皇帝,不要對顧硯書下手,否則他也能跟著顧硯書一塊兒走。

剛剛皇帝是險些被秦戮給氣笑,現如今則是真正的笑出了聲。

幾乎是沒有多想,皇帝便抄起手邊的奏折,直接砸到了秦戮的身上:

“你現在還學會威脅朕了?”

武功高強如秦戮,麵對劈頭蓋臉砸來的奏折卻是不躲不閃,直接受了下來。

聽聞皇帝的言語,想也不想便低了低頭:

“父皇言重了,兒臣不敢。”

“你不敢,朕看你倒是敢得很!”

皇帝指著秦戮的手指顫了顫。

但凡現如今換做任何一個兒子站在他麵前說出剛剛那番言論,皇帝都能叫人將人拖下去給砍了。

偏偏這個人秦戮,是他最為看好最為驕傲的三兒子!

看著秦戮堅定又倔強的神情,皇帝第一次感到了什麼叫做後悔。

這是皇帝心中第一次湧現出了如此強烈的悔意。

在顧硯書拿出活字印刷、玻璃、望遠鏡等物時候,皇帝雖心有遺憾但也沒有後悔。

在顧硯書提出創辦報社,拿出水泥,提出承包製度,替工部改善農具的時候,皇帝雖然有些可惜,但同樣沒有太大的悔意。

然而現在聽聞秦戮這番言論的時候,皇帝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後悔。

無情之人最是有情。

不期然,皇帝腦海中閃過了曾經不知在哪兒聽過的這句話。

再看看秦戮,可不就是如此嗎?

在他的幾個兒子裏麵,秦戮看著是最冷心冷情的一個,在麵對敵人之時也從未有過心慈手軟。

誰知道現如今卻在感情之事上如此用情?

還要給顧硯書一生一世一雙人?

即便是他幾個兒子之中,看似對女色不感興趣的老五的府上,也有那麼幾個偏房的存在。

想到這裏,皇帝不由咬牙低聲說了一句:

“當初朕就不該給你倆賜婚!”

秦戮沒有接話,隻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其眼神中的含義十分明顯:

不該也是您當初親自下的聖旨,親自賜的婚。

皇帝差點兒沒有被秦戮這個眼神氣得一個仰倒,緩了緩心中的那口氣,重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