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
顧硯書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說話時,不忘抬眸看了一眼皇帝的神情。
在看到皇帝臉上肯定的表情後,便知道自己應該是說對了。
而後,顧硯書便收到了皇帝一個“繼續”的眼神,隻能開口接著說道:
“十七年前,西境發生了一場百年難遇的旱災,西境域內顆粒無收,時年秋日,西戎便聯合西境內三個國家一起,向天齊發戰爭。”
因為秦戮的緣故,在厲王府的書房之中,近年來在天齊發生的大小戰事,都有詳細的記載。
顧硯書在得空的時候,偶爾也會翻看一下秦戮放在書房之中的手劄。
而顧硯書現在所說的這一場戰爭,是秦淵上位以來,遇到的第一次,也是規模最大的一次戰爭。
當時西戎等國家因為旱災,幾乎都餓紅了眼。
上百年來,其他國家早就已經養成了缺什麼便來天齊搶的習慣。
那一年,天齊又是一個難得的豐年,秋收時的糧食,都比往年多了不少,這更是刺激了西戎等國脆弱的神經。
故而那一次,西戎等國,來得極為瘋狂,動作中透著一股與天齊不死不休的意味在裏麵。
最終這場戰爭終止於天齊讓出小半壁江山。
而也是那一年,西戎的大帥,以及天齊彼時最傑出的將領,在疆場上同歸於盡。
許是那位將軍與西戎大帥玉石俱焚的決心嚇退了周邊蠢蠢欲動之人,也或許是因為天齊讓出的那小半壁江山,足夠養活西境內的幾個小國。
接下來的幾年,天齊便迎來了一個難得的休戰期。
彼時的戰爭情況到底如何,顧硯書無從得知。
但僅僅是從書房中,秦戮的手劄上麵所記錄的天齊犧牲的將士,以及割讓出去的領土,便足夠讓人覺得觸目驚心了。
即便皇帝掩飾地很好,顧硯書卻依舊從皇帝此時的眼神之中,看出一絲心有餘悸。
對此,顧硯書覺得倒也不難理解。
畢竟當時,天齊的百年基業,差點就此毀於一旦,皇帝作為天齊的國君,很難不留下心理陰影。
恍然之間,顧硯書又想到了初見溫清霄時,溫清霄所給他看過的那本,記錄著當今上位以來,所有重大舉動的手劄。
顧硯書的記憶力不錯,即便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年,手劄上麵的內容,顧硯書也能記起七七八八。
到現在,顧硯書都還記得,其中有兩個重要的時間節點。
其中一個是兩三年前,皇帝的舉動愈發頻繁,野心逐漸有了顯露的時候。
還有一個,便是十七年前。
在皇帝剛剛上位那幾年,皇帝的各方麵表現,甚至能夠稱得上是“鹹魚”,頗有一股得過且過的意味在裏麵。
然而在十七年前,皇帝卻突然開始認真了起來,上朝的時間愈來愈早,下朝的時間愈來愈晚,休沐的日子,也愈來愈少。
當時顧硯書還與溫清霄調笑了一句,“這感覺怎麼像是鹹魚翻了個身?”
現如今,再結合一下這個時間節點,顧硯書似乎像是明白了什麼:
想來這應該便是十七年前的那場戰爭,帶給皇帝的影響以及變化吧。
“沒錯,朕上位以來,遇到的最大的危機,應該便是十七年前那一次了。”
就在顧硯書心中思索的時候,皇帝便出聲讚同了顧硯書的說法。
這邊顧硯書剛被皇帝的聲音拉回思緒,便聽到了皇帝的下一句話:
“前幾日朕突然收到消息,西境今年……遭了蝗災。”
“什麼?”顧硯書猛地抬頭看向皇帝。
“就在豐收前不久。”皇帝直接給了顧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