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馬還在轉著圈狂奔,楚予昭也不管它,隻將洛白舉在麵前,一人一豹就這樣四目相對。

“非去不可嗎?”楚予昭問。

他的表情很嚴肅,聲音也很冷硬

洛白點了下頭。

非去不可。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麵臨危險。

“可是很危險。”楚予昭終於沒有找其他理由,而是說了實話,“超出你想象的危險,也許都不能平安回來。”

洛白看著他的眼睛,伸出了一隻爪子,輕輕按上了他的胸口,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後,又收回爪子,按上了自己胸口。

如果你那兒不會再跳動,那我這裏也不會再跳動了。

停住的大雪再次紛紛揚揚飄落,有一片落在小豹眼睫上,瞬間又化為水珠,像是一滴欲墜未墜的淚水。

楚予昭看出了他無聲而堅定的誓言,終於歎了口氣,將小豹攏入懷中,閉上眼埋在他頭頂,低低地道:“那就一起吧。”

他就這樣抱著小豹站在雪中,抱得很緊,洛白被他勒得險些喘不過氣。好不容易才將頭掙出來,擱在他肩上,看著那馬兒還在繞著圈跑,露出了一個微笑。

第二天尚未破曉,晨星還掛在天空裏,大軍便開拔,浩浩蕩蕩地去往寧作。

楚予昭一身戎裝黑鎧地騎馬奔在最前,後麵緊跟著幾百禁衛。他腰佩楓雪刀,騎下戰馬也披甲著鎧,甚是氣勢威猛,隻是身後卻背了個竹簍,有些不倫不類,讓渾身氣勢大打了一個折扣。

一隻毛茸茸的小豹站在竹簍裏,兩隻爪子扶著楚予昭肩頭,被風吹得半眯起眼,也不妨礙他一臉的興奮和激動。

這是成公公找來的個竹簍,剛好可以將洛白裝在裏麵,簍口寬大,也不妨礙他自由進出。

小豹不時會伸出一隻爪子,握成圓圓的小拳,隻彈出一根短爪,堅定地指著正前方。

嗷!

給我衝!

楚予昭發出一長串大笑,果真揚起馬鞭,更快地向前疾馳而去。

天空逐漸亮了起來,左前方出現一座高聳的雪山,楚予昭用馬鞭指著那處山峰,大聲對洛白道:“看見那座山了嗎?叫做楠雅山,也是當地人的聖山,傳聞他們信奉的獸神阿穆措,就住在這山上。”

阿穆措?楠雅山?

洛白沒聽過阿穆措,但覺得楠雅山很熟悉,突然想起在來邊境的路上,遇到的那個叫劉四好的老頭,就問過他是不是要去楠雅山。

初升朝陽下,靜臥著一座披雲頂雪的山峰,縹緲霧雲中透出種純粹的白。山峰直聳雲霄,雄渾巍峨,冷峻聖潔。

洛白在看見這座山的時候,心裏便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感受,像是腦海深處有什麼東西被輕輕觸碰,勾出了一聲輕響。沒有緣由地,心頭浮起了某種念頭,像是有道聲音在輕輕催促,催他靠近那座山。

“怎麼了?半晌都沒有聲音,是不是冷?”

楚予昭的大聲詢問喚回了呆呆失神的洛白,他這才轉回頭,用爪子拍了下楚予昭的肩,示意自己並不冷。

大軍一路疾行,沿途山頂上的達格爾哨兵,慌忙燃起了烽火,伴著那轟然騰起的烈焰,楚予昭率軍縱馬飛馳,如同洶湧的海浪線,在達格爾人吹響了應敵號角時,已經湧至寧作城外,黑壓壓地停在了平而廣的山頭上。

前方就是寧作城,城頭上掛著一排頭顱,那是當初城破時誓死不投誠的將士,城中央還有幾處冒著黑色濃煙,翻卷著升入天空。

而達格爾軍隊,除了少部分入城,其他都駐紮在城外的一塊空地。當迎敵號角吹響時,正是午飯時間,大大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