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在意的樣子,還打了個嗬欠。接著就縱身往前一撲,想遊到對麵池子爬上去。

他一路撲騰起漫天水花,驚慌地往池沿上爬,膝蓋磕著了也不管,生恐被楚予昭在後麵拖住。

可待到爬上去後轉身,卻發現楚予昭根本沒動,依舊閑適地靠在池壁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洛白訕訕笑道:“我就是遊遊,隨便遊遊。”

“嗯。”楚予昭點了點頭。

楚予昭也不再管他,拖過一旁的陶碗,撚起一粒醃杏子喂進嘴裏,慢慢地嚼。

“嗯,泡得渾身燥熱,再吃點清爽的醃杏子,真的不錯。”他邊吃邊頻頻讚歎。

洛白本想回屋,聽到這話後也挪不動腳了,眼睛瞟著那果盤。

楚予昭撚起一顆杏子問他:“不過來嚐嚐嗎?”

洛白舔了舔有些幹的唇瓣:“算了,等會再吃吧。”

楚予昭奇怪地道:“不想吃就進屋啊,你站在這裏幹什麼?不冷嗎?”

洛白身上被溫泉泡出來的熱氣已經散盡,身體上還布滿水珠,這下終於感受到涼意,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身上也起了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進屋去吧,我再泡一會兒也回屋了。”楚予昭催道。

楚予昭這樣催他回屋,洛白反倒不慌了,嘻嘻笑著往池子裏下,說:“算了,我再泡會兒,吃兩顆醃杏子,現在不進屋了。”

楚予昭沒做聲,隻垂著眼在陶碗裏挑挑選選,可就在洛白從池子裏遊到他身邊時,突然一個伸臂將人撈到懷裏摟住。

洛白猝不及防,被嚇得驚叫了聲,楚予昭箍緊他的腰,微笑道:“跑啊,繼續跑。”

說完就低頭含住他的唇,洛白正嗚嗚地控訴,就覺得嘴裏突然被塞進一個東西,用牙齒輕輕一嗑,酸中帶甜的汁水便溢滿口腔,是一顆醃杏子。

楚予昭用額頭和他輕輕撞了下,低聲道:“別慌,現在不弄你。”

天色盡黑,熱氣氤氳,洛白躺在楚予昭懷裏,時不時吃一口他喂進嘴的幹果,一起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四下寂靜無聲,可以聽見雪片落在地上的沙沙聲,某處的樹枝被積雪壓斷,發出哢嚓一聲輕響。

洛白轉頭去看楚予昭的臉,發現他蹙著眉,一臉心事重重,便忍不住問道:“哥哥,楚琫的事,你可有什麼打算?”

這段時間,雖然楚予昭絕口不提京城和楚琫,但洛白知道,這事遲早都要擺到明麵上來。

楚予昭撩起一捧熱水澆到洛白肩上,低聲說:“其實這些天我想過很多次,和你就這樣生活在楠雅山上,比做什麼皇帝要強得多,既然楚琫想要,幹脆就將皇帝讓給他。”

洛白聽到這話,心裏猛然一動,眼睛也亮了,從楚予昭懷裏坐起了身。

做娘娘雖然好,但是比起在宮裏做娘娘,他也更喜歡和楚予昭過現在這樣的生活。

楚予昭轉頭看向他,漆黑的眼眸裏是深深的愧疚:“但是洛白,我不能將帝位讓給楚琫。他已在京城登基,自封為帝,卻斬殺了很多對他不滿的人,手段毒辣殘忍,毫無帝王胸襟。我不能將大胤交給他,他不能做大胤皇帝。”

眼見洛白臉上又露出失落,楚予昭摸了摸他的頭,和他額頭相抵,鼻尖輕輕廝磨:“但我應承你,將帝位拿回來後,我會挑選一名適合的帝王人選,等到他有能力處理國事後,我就和你一起離開京城,來這楠雅山定居。”

洛白心頭湧動著一股熱流,情不自禁在楚予昭鼻尖上咬了一口:“嗯,我們到時候就來這楠雅山住。”

“嘶……”楚予昭揉著鼻子,洛白連忙拿開他手看,看見鼻尖上已經多了兩個淺淺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