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幾聲,可以感受到做菜人動作的行雲流水。
她將做好的菜端上餐桌,翠綠的菜心,醇香的醬肉,賣相非常不錯。
這個餐廳如同此刻窗外的千家萬戶一般,充滿了現實生活的美好。
然而坐在餐桌邊的人卻麵如死灰。
夏溫端給蔣川一杯白開水:“家裏沒有茶了,別嫌棄。”
蔣川身體未動,眼睛在水和夏溫的臉上遊走了一遍,然後木訥的地點了點頭:“謝謝。”
似乎是好一會沒說話,謝謝兩個字說得有些卡頓,說完話後,蔣川整個人從重創中活過來一點,他張了張嘴巴,想說點什麼。
剛扭頭,就看到沈雪嶼拉開對麵的一張椅子,彎下`身體,攔腰將夏溫從輪椅抱到了椅子上。
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語言的交流,動作依然非常自然。
蔣川合上張開的嘴巴,深呼吸,閉了閉眼睛。
他累了,毀滅吧。
沈雪嶼給坐著的兩個人拿了碗筷過來,然後他拉開夏溫旁邊的椅子坐下。
長方形的餐桌兩邊各有三個座位,蔣川看著對麵的兩個人,覺得自己彷佛拜訪了新婚夫妻的新家一般。
沈雪嶼給兩個人各舀了一勺湯。
遞給蔣川的時候,她問:“數據都錄好了?”
蔣川雙手接過湯碗,點了點頭:“我們三個各自都核對了一遍。”
沈雪嶼點點頭:“下周一開組會的時候你們聊聊各自的想法,文章該怎麼寫,他們兩個沒有經驗,這一次還是主要由你來寫。”
蔣川:“知道了。”說話的時候將碗筷都放在一遍,聽得認真,回得也認真。
夏溫聽著兩個人餐桌上聊實驗室的事有點聽不懂,一個沒注意,湯勺掉到碗裏,滾熱的湯汁濺到了她手臂上。
輕輕地哎呦了一聲。
沈雪嶼眼皮都沒有翻一下,一邊說話一邊抽了紙巾給夏溫去擦手臂,順便把她嘴巴上的油漬也給擦了。
夏溫扭著頭,皺著一張臉奪過了沈雪嶼手裏的紙巾:“我自己來。”
蔣川剛拿起來的筷子,啪嗒一聲掉落到桌麵上。
兩個人都回過頭看向他,有些疑惑。
蔣川忙將筷子拿起,低下頭整理好表情,咳嗽了幾聲,猶豫了那麼幾秒鍾。
他還是問出了口:“老師和夏溫,你們之前認識呀?”以前他隻知道夏溫和沈雪嶼的妹妹關係好,但是不知道兩個人關係也這麼好。
沈雪嶼看了他一眼,對這個問題井不意外。
麵前的菜還冒著淺淡的熱氣,她夾了一塊魚肉到夏溫的碟子裏。
她半笑不笑地問夏溫:“我們,算認識嗎?”
“……”
夏溫看了一眼嫩白的魚肉,然後是沈雪嶼皮笑肉不笑的臉,然後是蔣川一臉的好奇。
她覺得自己這幾天真的是太水逆了,腳崴了就算了,居然還同時遇到這兩個人。
最可惡的是沈雪嶼,這是在給自己挖坑好嗎?
她吞了吞口水,食指彎曲蹭了蹭鼻尖,嗬嗬笑了幾下:“認識,當然認識。”
這個無效回答聽起來也很敷衍。
蔣川顯然井不滿意:“那……是什麼關係呢?”他覺得自己的話應該是非常明白了。
雖然答案看起來也井不難猜,但是他還是想要確認一下。大概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夏溫突然就想起下午和沈雪嶼的對話。
——如果阿姨再問我們什麼關係,你怎麼回答?
現在不過是將問問題的人換了而已。
夏溫原本可以有其他的回答,比如閨蜜的姐姐後來成了自己的姐姐,雖然對方不一定會信,但是她也不必要獲得蔣川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