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起了何雯的諄諄教誨,她有點心虛,撓了撓後脖頸,尷尬地笑了幾聲,就抽身出來,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來。

她拉好安全帶,車子開動。

早高峰,路上稍微有點堵。

夏溫更加靠近窗戶一側,坐直身體,目視前方,車廂裏的安靜讓人有點難熬,上一次沒有下文的對話後,兩個人幾乎沒有怎麼說過話。

這些天刻意的躲避讓夏溫自己和沈雪嶼的相處有了一些隔膜,但是她又是今天參訪的策劃人和實行者。

夏溫看著前麵的車艱難前行著。

四周的司機偶爾會傳來一些叫罵或者是抱怨的聲音。

夏溫餘光掃到旁邊的沈雪嶼,對方臉上倒是沒有半點不耐煩。黑色薄款高領毛衣下戴了一條細細的鏈子,閃著冷色的光。

她還是將頭發盤了起來,過分白皙的臉上隻有唇上有淡淡的紅色。

夏溫看沈雪嶼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隻要自己沒話找話:“你換車了?”

她記得之前不是這一輛,雖然都是黑色。

沈雪嶼沒有什麼表情地“嗯”了一聲:“那一輛在維修。”

“哦。”

一個話題從開始到結束隻用了兩句話和一個哦,夏溫一時間不知道該怪對方是話題終結者還是怪自己不會挑話題。

車子緩緩開動,夏溫擰著包帶,說:“今天早上應該是我去接你的。”

沈雪嶼輕輕滑動方向盤,車子轉彎,駛入另一條道路,她看了一眼夏溫,眉毛微微上揚:“可我隻收到了今天在博物院門口見麵的時間地點。”

夏溫舔了舔唇:“是我工作上的失誤。”她的確對這方麵沒有什麼經驗。

沈雪嶼認真思考了一會:“那……你是不是得補上?”

夏溫扭頭:“啊?”這怎麼補。

“有駕照嗎?”

夏溫想起了自己正在家裏吃灰的那個駕照本,點點頭。

“晚上你送我回去。”

夏溫:“嗯??”

兩個人一起進了博物院之後,何雯已經等在大廳裏了,她走上前,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沈雪嶼說:“我們主任本來說親自過來的,但是今天早上剛剛去區裏開會去了。”然後她看兩個人一起進來,就繼續問:“夏溫的接送,沈老師還滿意嗎?”

夏溫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木著臉看了眼沈雪嶼。

在沈雪嶼眼裏夏溫受驚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她停頓了片刻,對何雯說:“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夏溫攥緊的拳頭鬆了下來。

今天上午是參訪的內容是青銅棺在展藏品。這個項目是何雯定下來的,夏溫提出過自己的合理性懷疑。

“你不記得之前南城大學新入職老師們來過一次了,沈老師就在裏麵。”

“我能不記得?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上一次太簡單了,這一次,你要讓沈老師知道她以後捐贈的藏品將會與這些偉大的作品放在同一個展館,想想難道不會激動嗎?”

夏溫其實想說,以她對沈雪嶼的了解,激動是不可能的。

周一是閉館日,何雯特意申請了特殊參觀。

空曠的展廳裏,漆黑一片,夏溫開了燈,那些圍繞著藏品的燈亮起來,整個大的空間裏依然是暗色的。

兩個人輕緩的腳步踩在軟厚的地毯上隻有很微小的聲音。

沈雪嶼高領黑色針織下麵是高腰的煙灰色牛仔褲,顯得她腿長腰細。夏溫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了一眼,僅僅是一眼,就被對方抓了個正著。

夏溫理了理耳邊的頭發,強裝鎮靜地扭過頭,然後裝作去看旁邊的一個展品。

沈雪嶼也跟著彎下`身子去看,玻璃罩裏上印出兩個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