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那句話,這輩子我再也畫不出第二幅這樣的畫了。

這幅畫獨屬於少女時期愛而不得的夏溫。

許風眠手指指骨斷斷續續敲擊桌麵:“林薇薇還是太自信了,反而百密一疏,她自信自己的畫技和名氣,但是她最後卻輸給了一個少女心事,知道真相的她估計得氣死。”

最後走的時候,許風眠帶走了原畫以及沈雪嶼和夏溫少年時期的合照,隻要將這兩樣東西公布出來,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外麵又重新下起了雨,許風眠裹緊大衣先出門了。

沈雪嶼去廚房重新燒了一壺熱水,很快,水燒開,白色的熱氣噴出來,她倒出來一杯,又從臥室裏拿出感冒藥。

破開錫紙片倒出一粒,放到夏溫手裏。

將放涼一些的水遞過去:“趕緊把藥給吃了。”

兩個人背靠在廚房的整理台邊沿上,許風眠走後,兩個人並未多說幾句話。夏溫將藥片丟進嘴裏,快速仰頭灌了一大口水。

用力吞咽,舌尖還殘留了一點點藥片融化的苦澀。

夏溫最害怕的是不說話的沈雪嶼,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而這個時候以前的夏溫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往不好的一麵猜想。

比如,是哪裏讓她不高興了嗎?

但現在,她已經不會像以前一樣害怕了。

她看著自己的腳尖,自我欣慰地開口說道:“事情總算是結束了。我找回了屬於我自己的畫。”

相比於劫後餘生輕鬆的夏溫,沈雪嶼卻覺得心像是被一針一針紮在上麵一樣,痛得喘熄都有些難過。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客廳陽台上的開了一條縫的窗戶會灌進來一些風雨的聲音。

沈雪嶼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總是寫錯題目的夏溫會將練習冊擦出一個破洞,然後一臉懵懂向自己詢問,臉上的表情總是有些戰戰兢兢。

跟在沈安安的後麵走到自己麵前,若有似無地打量自己,被自己看到後會快速收回視線。

還有後來拽著自己的手說喜歡自己,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還有她來北城找自己的時候一個人在校門口眼睛都哭紅了。

那些時候,自己都在做什麼呢?似乎是在忙當時的事情,現在早就記不清了。那個時候站在自己後背默默等著的小姑娘總是被自己無意識屏蔽。

現在才慢慢從記憶裏把她翻找出來。

她冷笑一聲。

沈雪嶼,這些年你真不是人。

——

快十一點的時候,夏溫去關陽台的窗戶,走過沈雪嶼身邊的時候,她裝作無意地說道:“天挺晚的了。”

後麵的話就還挺明顯的了。

沈雪嶼將剛才喝水的杯子拿過去洗,聽到她的話之後,點了點頭:“是挺晚的了。你今晚就不要洗澡了,等感冒好了再洗。”

夏溫被噎了一下。

她撓了撓頭,開始懷疑自己的表述能力是否存在問題。

或許直接說出來的效果好一些。

“今天你還是回你那裏睡吧,我感冒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你留下來我們也做不了什麼,還不如早點回去。

沈雪嶼擼起袖子打開水龍頭,頭都沒有抬:“我正好留下來照顧你。”

十一點多的時候,沈雪嶼拿著件她留在這裏的睡衣去了浴室。

夏溫洗手的時候無意識地看了一眼磨砂玻璃後麵的身影,然後接起了沈安安的電話。她走到臥室的地毯上坐下,將手機隨手按了免提,丟到床沿上。

沈安安不知道關於畫的事情,所以電話裏也隻是些日常瑣事。

“溫溫,你嗓子怎麼了?”

夏溫:“感冒,有點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