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溫話有點多,而且喜歡推翻自己的話。

她暫時平穩氣息,支起自己的身體,瞥了一眼夏溫。

“我也不行嗎?”

這大概是夏溫從沈雪嶼嘴裏聽過的最自戀的一句話,她抿住想要笑的嘴唇,伸手捏了捏對方的鼻梁。

“你是誰,憑什麼你就行?”

夏溫發現今晚床上的沈雪嶼特別孩子氣,還特別……好騙。

隻見她頹喪地垂了腦袋,貼近夏溫:“那你要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夏溫明知故問。

沈雪嶼非常老實:“怎麼勾引你。你教教我?”

天底下還有自己教別人怎麼勾引自己的事情嗎?

夏溫覺得自己聽到一個大笑話:“你覺得我知道怎麼勾引自己嗎?”

沈雪嶼覺得自己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似乎走的每一步都是錯的。

她倒在了一邊的枕頭上:“在美國讀博的時候有一個實驗我做了三年,第三年的時候走到了瓶頸,無論測樣本數據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我熬了很多個通宵。”

夏溫覺得畫風有點走偏,她轉過身體拽了拽沈雪嶼的衣角:“你確定要和我在床上討論你在美國做過的實驗嗎?”

沈雪嶼神情絕望地掃了一眼她:“我隻是想要你知道我現在的感受。”

“什麼感受?”夏溫有點迷糊。

沈雪嶼骨節分明的手指夾住了夏溫格子睡衣的一粒紐扣轉了轉,沒有扭開。

“走投無路的感覺。”

夏溫低頭看自己,非常傳統甚至是性冷淡的睡衣,白色普通的扣子,動作好像也沒有什麼過度的行為。

但就是讓看見的人容易有不適宜的聯想。

夏溫想也許是沈雪嶼的一雙手過於好看,介於男女之間的那種好看。

她收回目光,不當聲色地深呼吸了幾下。

窗戶開了一個口子,冷風吹進來,屋子裏偶爾有人在被子上翻動的摩挲聲。

“勾引你,還挺難的。”沈雪嶼歎氣。

夏溫爬到沈雪嶼的身上,好奇地看著她:“那勾引你,也挺難的。”

畢竟她就失敗過一次。

沈雪嶼將夏溫散落在兩邊的頭發別到耳後:“我很簡單,隻要是你,就是勾引。”

夏溫咬住下唇,臉頰上的熱度躥上來。

此刻她撐在沈雪嶼的身上,兩個人身體的氣息纏繞在一起,像是深林裏的藤曼。

夏溫的心噗通了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她有些慌張地從沈雪嶼的身上下來,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

燈光有些昏暗,沈雪嶼沒有看清夏溫臉上的神色,隻當對方今天感冒不太想做其他事情,順勢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裏。

“是我急了,今天好好休息。”

灑在地毯上的燈光是適宜睡眠的那種光,沈雪嶼的手搭在夏溫的腰上,吻了吻她的脖頸。

“睡吧,今晚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夏溫的發尾被沈雪嶼壓住了,她看著自己伸在床沿的手臂,磨蹭了一下床單上的紋路。

“你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過了一會,身後的人不解地“嗯”了一聲:“放棄什麼?”

“放棄勾引我了?”

身後的人停頓時間更長了,大概有一分鍾的時間。沈雪嶼將夏溫翻轉過來。

兩個人目光碰到一起。

“你剛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沈雪嶼垂眸。

夏溫剛才鼓起的勇氣用了不少,現在的對視有些躲閃:“你自己的理解能力有問題?”

沈雪嶼低頭扯起嘴角笑了笑:“是有點問題,你的話越來越難懂了。”

夏溫大概可以理解這種心情,以前的她會癡癡地看著沈雪嶼,一句話都能記好久,思考對方的話是什麼意思,自己有沒有多想或者是少想。怕說多了,也怕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