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罪,然而真等虞堯一進來卻是臉色大變,眼神又驚又疑, 竟然後退了一步。

幸好百官們都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她很快又調整好,因此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變臉。

虞堯目視前方的被人推進來, 不僅看到了太後的變臉, 連帶著李太師和江雲毓的不對也收入眼底, 他們的視線都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身後跟來的梅傲雪。

虞堯眯起眼若有所思。

因為心生動搖,太後發火的氣勢被壓了下去, 質問也莫名顯得心虛, 被虞堯不冷不淡的一句“心意”氣得眼前發暈, 最後以身體不適為由拂袖而去。

薛弋已經吃飽了, 虞堯也懶得在這裏多待, 便也走了。薛弋喊了一聲,呆呆愣愣似乎還在恍惚中得梅傲雪也傻兮兮的繼續跟了上來。

“你那個醬料味道不錯, 還有多的嗎?”薛弋詢問道。

“我身上沒有,不過我家裏有很多, 這個醬料什麼都能刷……”梅傲雪一個激靈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然而閉嘴已經來不及了, 薛弋抓住他的肩膀不容置喙的往馬車上帶,“你家在哪?我們送你一程。”

薛弋還是那個薛弋,雖然破天荒讓梅傲雪蹭了回馬車, 卻隻讓他在外麵和車夫一起坐, 並不讓他到裏麵來,梅傲雪總算鬆了口氣。

一路無話到梅府, 梅傲雪一看到家門口掛著的燈籠都差點熱淚盈眶, 沒等馬車停穩, 就丟下句“馬上來”,然後跟火燒屁股一樣跳了下去。

梅家和李家一樣都是魯川大族,也曾出過舉子入仕為官,然則命運卻截然不同。李家官至一品太師,在京中站穩腳跟,本來僅有的一支竟然開枝散葉也有了嫡係和旁係之分,梅家卻無奈退回魯川任太守,子孫凋敝無才,至如今竟然隻有梅傲雪一個成功入京為官。

可是李家卻“怕”梅家?包括江雲毓都對梅傲雪的存在心虛。或者,他們不是怕梅家,而是怕他和梅家人在一起這件事。

而且梅傲雪出現的時候太巧合,正好是他剪除了李家羽翼的時候,是否可以說明,之前梅家一直不出頭,並非是他們的後輩不靠譜,而是李家一直不讓他們來京?

虞堯眯起眼睛,覺得這件事情大概率可以鎖定範圍了。

梅傲雪並不知道虞堯在想什麼,他大力的拍著大門,所幸家裏人知道他要去宮中赴宴,在等著他回來問情況,很快大門就開了。

“少爺你回來了?老爺——”

梅傲雪直接打斷他,“去倉庫拿幾瓶醬料過來,快去快去,別讓貴人等急了,趕緊的!”

他急急的催促,仆人也不敢耽擱,趕緊往裏跑,沒多久梅傲雪就拿了兩瓶醬料跑回來,塞給坐在車門口的薛弋,視線小心翼翼的往車簾上瞟。

薛弋語氣不善,“你看什麼?”

“沒、沒什麼。”梅傲雪立刻繃緊了皮,再不敢亂瞟。

他打算離開,卻又被虞堯隔著馬車喊住,“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

傳聞九千歲心狠手辣,喜怒無常,雖然之前在亭子裏的時候,他覺得聞朝脾氣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差,但興許是他那時候心情好,覺得他有用,等到他心情差的時候,他也沒有用了,說不定要挖了他的眼睛!

現在,薛弋就坐在那裏眼神沉沉殺氣騰騰的看著他!

梅傲雪隻覺得心裏拔涼拔涼,比之前烤那條白錦鯉的時候都慌。

虞堯問他,“之前亭子裏,你為什麼要將事情告訴我?”

這個事情自然指的是白錦鯉的事情。

梅傲雪愣了愣,神情有些茫然,也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的魯莽,吃貢品那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敢隨便跟人說,他想了想糾結的說道,“就想說就說了,具體為何說不上來,當時就覺得……你們挺麵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