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鴿白鴿被他所塑造出來的隱形牆隔開,他們的力量也隨之被削弱,如果這時候白鴿在就好了……

一旦鴿族地盤被侵占,他們成為被驅逐的流民,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毀了鴿族。灰大郎心情複雜,心有不甘,亦為可能的下場感到心悸不安。

要麼,現在就動手,不惜一切代價,將烏鴉驅逐出去。

這樣的想法一冒頭,就被由遠至近的嘈雜聲蓋過,灰大郎訝異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身體微顫,竟然是她!

一群白鴿浩浩蕩蕩上了山,為首的白女士氣勢洶洶,衝到烏鴉跟前一聲怒喝:“吃了熊心豹子膽,趕來鴿族的地盤撒野?欺負我們鴿子少是不是!”

白鴿的出現,令在場灰鴿振奮起來,好些天沒見的親戚們遙遙打起了招呼。先是小聲呼喚,後來聲音多了,嘈雜起來,幹脆放聲大喊。

白女士諸多牌友在場——畢竟打牌可不分毛色——當即對著灰鴿群裏的牌友喊道:“你怎麼不早點叫我,這麼大事,咱們得一起扛啊。鴿族都是一家,這裏也是我們的家園!”

鴿子們紛紛出聲附和,有了士氣的鴿子們向著烏鴉們包圍逼近,看著架勢挺能唬人的。

漸漸的,白鴿與灰鴿的界限不再那麼分明,許久未見的朋友們互相進入另一邊找尋,很快混成了一團。

“三姑,你怎麼又掉毛了,是不是淋雨淋的?早跟你說了,這病沾水不馬上擦幹就會掉毛,都不聽。”

“嗨,住樹上就是這樣的。我看你發那照片,現在住的地方好像挺不錯?”

“當然啦,山神給我們準備的好房子,也給你們留了地方,你們不去怪誰。”

“喲……”

此話一出,無數在一旁聽著的鴿子都心情複雜起來,誰不想住好點兒的地方呢。

白女士適時開口:“這些事情稍後再說,好日子當然要大家一起過。咱們先把這群烏鴉趕出去!”

眾鴿一呼百應:“對!趕出去!”

烏鴉們見勢不妙,其中一個有眼力見地先飛離樹林,其他的順勢跟上,竟不戰而逃。

看著灰白兩色混在一起,氣氛融洽,白女士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灰大郎卻皺起了眉頭。

鴿族的危機從來不是大問題,他們容易被扇動,也容易被感動,隻要抓住重點,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雖然還沒有到完全讓灰鴿信服,一下全倒戈向山神的地步,還有一群頑固分子在抵抗,但白林歌相信,這是早晚的事。

找到灰大郎的時候,他正坐在懸崖邊眺望遠方,麵容堅毅,眼神篤定,很容易看出他是一隻胸懷大誌的鴿子。

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灰大郎回頭看了眼,收回視線:“烏鴉是你們搞的鬼吧?哼,你休想讓我放棄,這個族長,我勢在必得。”

“我不是來讓你放棄的。”白林歌停在他身後,“甚至可以說,我完全支持你當族長。”

灰大郎身形晃了晃,忍住了沒有回頭。

“我很佩服你們,到底是怎麼忍下去的?這麼多年了才想起來推翻我爺爺的統治。”白林歌說道,“他在位的這些年,什麼事都沒幹過。外麵天翻地覆,咱們還在睡樹林,睡草窩,受著雨打風吹。”

這話簡直說到了灰大郎的心坎裏,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回來嗎?其實你更應該問我為什麼要離開。因為落後,因為一成不變。我回來是因為我媽逼迫,不過也是因為這次回來,我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白林歌的語氣頓時變了,與批評爺爺毫無建樹不同,帶著讚揚與驕傲:“山神的到來改變了這裏,他建設村莊,拉網線,設站點,造起房子。有合理的規劃,不會大肆破壞自然,留給那些動物足夠空間的同時,也讓我們能享受到便利。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