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以為他是擔憂皇上會因此事降罪於時野,便出聲安撫道:“時將軍無需憂心,時野這孩子我們看著長大,他什麼品性大家也都最清楚不過,雖然好鬥,卻也不會主動逞凶惹事,此事背後恐怕另有隱情,待將軍回府後還是先向他問清情況,之後再做定奪。”
副將的一番話總算驚醒了時停雲飄遠的思緒,他瞥了副將一眼,有些莫名其妙道:“有什麼可憂心的?我還不至於把他當回事。”
“那您為何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哦。”時停雲撓了撓腦袋,似乎有些赧然:“第一次吵贏這群破讀書的,一時還有些不敢置信。”
副將:......
不這倒也怪時停雲,上朝時他們與文官互罵時對方動輒引經據典長篇大論,時停雲有時連聽都聽不懂,更別說反駁了,而且他平日裏罵人十句有八句得帶上幾個髒字,但是當著皇上的麵還必須得收斂,所以每每遇到罵戰,往往以他被氣得差點厥過去卻隻能無能狂怒收尾。
這次好容易打了個翻身仗,簡直不要太爽,哪怕他之後再怎樣興風作浪,時停雲隻消回憶起今日這場罵戰,恐怕都能愉快而坦然的麵對一切了。
時大將軍是真的很容易滿足。
劉尚書也確實一紙訴狀參了時停雲一本,上書他為人粗鄙蠻橫,縱容親子傷人,望陛下嚴加懲戒,以儆效尤。
皇帝被鬧得一個頭兩個大,朝中文武官員互鬥是是他一手促成的局麵,初衷是不想見到某方勢力一家獨大,而這一舉措也的確達到了他的目的,這些年來文武官員相互監督製約,也算達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
隻是大局麵雖然因此穩定,皇帝卻並感到有一絲輕鬆,不說各方的攻訐舉證,每日裏呈報上來的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多了不知幾何,今天李禦史在街上驚了王將軍的馬,明天宋統領故意踢了周侍郎的狗,凡此種種,數不勝數。
劉尚書這件事,他其實並不太好插手,不過想也知道倘若自己假裝無事發生的話,明早朝堂上對方必定要上演一番哭天搶地以死明誌的戲碼來,這場早朝最終又最後又會演變成一場群體罵戰。
皇帝有些煩躁的拿手揉了揉眉心。
時停雲他動不得,不說時家祖上戰功顯赫,其人亦是忠心耿耿,用兵如神,早些年文丘國來犯,亦是他帶兵出征,退敵三千裏,這才保住了夏國綿延國祚。
這樣一位英雄人物,皇帝無論如何也不想因為此等小事便令他為難,隻是劉尚書素來小肚雞腸,不求個結果想必誓不罷休,皇帝冥思苦想了一夜也沒想出個好的解決辦法,隻能在朝會中劉尚書向自己提問時打個馬虎眼,說會派人調查。
之後又是每逢上朝便雞飛狗跳,皇帝煩不勝煩,最終還是在朝堂上不痛不癢批評了時停雲幾句,責令他好好管教親子。
雖說此事也算高拿輕放,但劉尚書到底得了公道,一時神清氣爽,頗有些耀武揚威般朝時停雲方向望去,本以為自己能看到對方滿麵怒容的可笑情態,卻不想時停雲不僅沒有絲毫沒有生氣,臉上甚至還掛著一絲迷之微笑。
劉尚書:???
難不成真被氣傻了?
雖然經曆一番波折,好歹這事最終被完美解決,既然外憂已無,那邊是時候解決內患了。
時大將軍向來賞罰分明,對自家人更是該護著的時候護,該打的時候也毫不手軟,這晚回家後他便命時野跪在了後院,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毫不留情的朝他後背招呼。
時野從小就無法無天,自然少不得挨打,卻從沒像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