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不怕耽誤我。”卿長生氣還沒消,無論對方說什麼都想跟他頂上兩句。
“我知道你素來看得開。”時野又開始胡言亂語。“要是有天我當真戰死沙場了,你當如何?”
“我定然要敲鑼打鼓再放上幾掛鞭炮,權當感謝上天為民除害。”
時野聽了這話,這次是真的笑開了。
“倒是不知你竟然這樣絕情。”
卿長生沒答話,趴在他胸口聽他低笑時胸腔隱隱的震動。
時野笑夠了,又開始哄卿長生。
“其實我後來說的是真的。”他歎了口氣。“我從沒想過娶什麼老婆,倘若這輩子非得找個人搭夥過日子的話,我隻想跟你一起。”
卿長生還是沒說話,安安靜靜的,也沒什麼動作,時野等了會,差點以為這人已經睡著了,正想尋個理由將他鬧醒,懷裏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一直都知道的,阿野。”許是看不見對方的麵容,卿長生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失真,像一陣煙似的,飄進風裏。不一會兒便散了。
時野突然便覺得有些心驚膽戰,箍著對方腰的手又收了收力,像是害怕一個大意對方便會突然消失不見似的。
卿長生倒是沒感覺到時野有些莫名的情緒變化,他向來好哄,隻消時野跟他說兩句好話耳根子便軟了半邊,現在自然也不多生氣了,不過他現在還沒多少睡意,於是他想了想,便突然轉了個話頭。
“再過三月科考便要開始,我打算去試試。”
“你這麼博學多識,狀元恐怕是手到擒來。”時野總算說了句好話。
卿長生卻沒理會他難得的奉承,隻繼續說道。
“我要你跟我一起,去參加科考。”
時野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我的水平你也知道,頂多算是識一些字,不至於算個文盲,多的可就半點不會了,你讓我去科考,莫不是想看我的笑話?”
“你可去考武試,隻要功夫到家,現在開始努力也並不算晚。”
“不去。”時野一口回絕。“我一個自小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磨練下來的將軍之子,跑去和許多普通人爭搶這徒有其名的武狀元之位,說出去恐怕要被罵太欺負人。”
“他們要是不服,自然也可以去參軍,投身沙場,好好磨礪一番。”卿長生拿臉蹭了蹭時野的胸膛。“武狀元雖然目前於你而言不過是虛名,可對你以後要走的路或許會有所裨益。”
“便是沒有這虛名,我照樣可以馳騁沙場,蕩盡賊寇,也做一個名留青史的大將軍。”時野不屑道。
卿長生早些時候受了一肚子氣,這時也不想再跟他講什麼大道理,隻冷下嗓音又問了句:“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一起?”
時野被問愣了,片刻之後垂頭喪氣般答道:“我去還不行嗎,又生什麼氣。”
聽語氣倒像條受盡委屈的大狗。
卿長生總算滿意了,獎勵似的伸手揉了把時野的頭頂,時野雖然覺得他這動作跟摸狗似的,卻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隻垂著頭任由對方動作。
時野確實想不出卿長生非要自己跟他一同參加科考的原因是什麼,雖然不解,卻也因為想讓對方高興,便隨著他的意去了。◎思◎兔◎在◎線◎閱◎讀◎
卿長生感覺有些困了,便閉上了眼,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方才說那番話時自己在想些什麼,他同時野,各有身份,各有使命,哪怕此刻再怎麼樣信誓旦旦,以後可能便因著什麼身不由己的緣由,突然便要分道揚鑣。
他不太清楚自己在時野心裏到底是什麼分量,隻知道時野於自己而言十分外重要,重要到除他之外自己眼裏心裏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人,或許他的這份感情永遠也沒有示於人前的機會,可就算隻有一次也好,他也想跟時野光明正大的,並肩站在所有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