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次一樣。
回憶到此處戛然而止,時野自記憶中抽身,下意識將窩在自己懷中的人抱得更緊。
或許是他用的力氣太大,卿長生被他的動靜鬧醒,睡眼朦朧問道:“是不是該起床了?”
“還早,你繼續睡吧。”時野低聲答道。
卿長生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臉,正要睡去,去像突然間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強打起精神同時野說道。
“我......這三年從未娶妻,也沒生過小孩,以前說的話都是氣你的,後來我後悔了,想找你好好說話,你卻一早便離開了,也沒想著同我道別。”
因著還未睡醒,卿長生說這話時聲音軟軟的,配著他那十分委屈的表情,看上去簡直像在撒嬌。
時野在心裏暗道不妙,他這模樣誰頂得住啊。
“是我的錯,我也不該跟你說那樣絕情的話,害你傷心了那麼久。”時野親了親他的額頭,放柔了聲音哄他。“我跟你道歉,咱們以後再不吵架了好不好?”
“這可是你說的。”卿長生似乎有些不信,嘀嘀咕咕的,但到底得了保證,便又安心睡去了。
第18章 命牌
第二日天才剛亮時野便醒了, 他看卿長生睡的正香,便也沒叫醒他,隻輕手輕腳的將衣服往身上套。
卿長生還是被他窸窣的動靜吵醒了, 睜開眼後見時野正在穿衣服, 便揉了揉仍舊幹澀的眼眶, 強打著精神也要起床。
時野按住了他:“你昨日舟車勞頓,也沒必要早期晨練, 大可以多睡一會。”
“還是不了。”卿長生有些困頓地倚著時野肩膀靠了會,依舊選擇起身穿衣。“既來之則安之,我初來乍到,正是無數雙眼睛盯著的時候, 倘若將士們都在辛苦操練,我卻倒頭呼呼大睡,與他們之間必然要生嫌隙, 日後又該如何自處?”
“左右我又不會罰你。”時野揉了把他的腦袋,到底是順著他的意了。
吃過早飯後時野將人領去了軍醫帳中, 囑咐妥當後便去練兵,時間一晃到了中午, 後廚煮了大鍋飯,時野舀了一碗,尋了個幹淨地方便隨意席地而坐, 捧著碗狼吞虎咽。
卻不知為何不遠處突然一陣騷亂聲響,隱隱夾雜著鍋碗翻倒的聲音,時野很煩有人打擾他吃飯, 怒氣衝衝地丟下碗便要去找那人麻煩。
還沒走兩步便聽見有人扯著嗓子在叫囂著什麼,殺雞似的,吵得人腦仁疼。
“我乃永定侯嫡子尚宏才, 身份金貴無比,誰給你們的膽子讓我吃這些東西?”這人大聲叫嚷著,似乎尤不解氣,一抬腳便又踢翻了腳邊的一些碗盆。
“豬都不吃的東西你們一個個也入得了口,果然都是爛泥裏長大的賤骨頭,給口吃的就能活下去,怕是一輩子也不配吃什麼好東西罷!”
他的氣焰實在囂張,一番話惹得身旁還幾個將士都暗自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想將他教訓一頓,卻礙於他的身份,最終隻能隱忍。
別人怕他,時野可不慣著他的臭毛病,朝著他的後背就是一腳,也沒收著力氣,尚宏才直接便被踹倒在了地上,一時半會竟都沒能爬起來。
“待得下去就待,待不下去就滾。”時野蹲下神,拽著他的衣領,語氣不善道。“這裏是洛城,不是你的永定侯服府,你算什麼東西,敢在這裏撒潑。”
時野從小就凶名在外,尚宏才自然也怵他,聞言縮了縮脖子,強忍著背後的疼痛說道:“我說的不是實話?那營帳裏狹小髒臭便也算了,居然連吃的也是如此簡陋,這是人能過的日子嗎?”
“大家都能吃,你吃不得?”時野眯起眼睛。“我看在永定侯的份上才給你幾分薄麵,沒讓你跟著我們的作息,同起同睡,隻當在營裏養了頭會說話的豬。你一天到晚屁事不幹,給你口吃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你哪來的臉挑三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