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1 / 3)

主地將唇印上去,原本隻想作個告別。一旦宋珂治好病他們就一刀兩斷。

結果剛一沾上就覺得苦,嚐到藥味,嚐到血,唇麵還有細細的粉末。強烈的心悸後他退開身,嗓音低顫:“宋珂?”

沒有回應。

他搶身去開燈。宋珂躺在那裏像睡著了,隻不過臉色發紫,嘴唇發青,地上許多拆開來的鋁塑板,裏麵的藥不翼而飛。

第44章 事情總要有個了結

陳覺頭一回知道,什麼傷口都沒有也會疼得身體發顫。

這樣寒冷而又潮濕的夜晚,他給宋珂穿上毛衣,背到身上以後整個人就已經看不清路了。他的眼皮在顫,手腳控製不住地發抖,胸口痛得翻江倒海,眼前的一切都是天旋地轉的,可並不因為什麼,隻是因為恐懼。

恐懼宋珂離開自己,恐懼宋珂再也醒不過來。

從來不知道人可以痛到這種地步,像是胸膛被刀活生生剖開,剜走一塊肉,心如刀割也不過如此。他在劇烈的疼痛中隱忍地吸氣,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裂開來,感覺到肝膽劇裂,開始沒有緣由地發暈耳鳴。

把宋珂背到自己車上,抖著手綁好安全帶。外麵來往的車輛和路燈像審判的眼睛,而他隻能那樣睜大滿是血絲的雙眼,用盡全力死盯著前路,在一陣強過一陣的缺氧裏心急如焚地把車開出去。

快,一定要快。

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出現這樣一道聲音。

夜空像塊沉厚的黑布,把地麵罩得漏不出一絲新鮮空氣,可是風又冷又潮。宋珂在座椅上蜷縮著,身體完全無意地蜷成了一團,兩隻手緊緊壓著自己的胃。陳覺把車瘋狂地往醫院開,每一個紅燈他都全速闖過去,油門踩到底,周圍的大樓幾乎都有了重影。

到左轉路口本應該等燈,可是宋珂忽然輕微戰栗,口邊還開始泛起白沫。陳覺偏頭看了一眼,就一眼,冰涼的觸♪感忽然像蛇一樣爬過腦髓。

不對……

不對。

這一幕似曾相識,可它什麼時候發生過?

眼前忽明忽暗,心髒在胸腔裏急促抽搐顫動,神經也變得緊張莫名。心裏好像很恐懼某件事的發生,隻是他說不出來,頭頂被烏雲籠罩,窗外的霓虹燈與車流驟然變得扭曲斑駁。

不,不能再這樣,要保持清醒,要把宋珂——

恐懼的念頭還沒消失,眼前就突然強光一閃,車身在濕滑的馬路上猛打了一個旋!

砰得一聲,與另一輛車迎麵相撞。

下一刻擋風玻璃砰然爆開,他用盡全身力氣側撲過去,將宋珂牢牢地護到懷中。

最在乎的人昏迷不醒,失控的車身,還有無能為力的自己。一切細節猶如重演,熟悉得仿佛一場從未離開的夢魘,狂風暴雨一樣從記憶深處洶湧噴薄而出。陳覺額頭被尖硬的玻璃片紮破,鮮血順著額角往下流,雙眼更是糊得完全睜不開,可他仍然抱著宋珂,雙臂如同鐵鑄,死死抱著懷裏瘦骨嶙峋的身軀不肯鬆手。

腦海裏仿佛有一個人在告誡他,不能鬆,千萬不能鬆,因為一鬆手就再也抱不到了。

是誰?

耳邊嗡嗡直響,不知是刮進來的冷風還是什麼。他全身冷得直抽搐,血滲到眼睛裏,卻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無力徒勞地掙紮:“沒事,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仿佛穿過了遙遠的距離,很久的時間,卻隻有微弱的呼吸聲回應。

眼前血色如霧。他聽到自己胸膛裏怦怦的心跳,聞到那股隱約的藥味,聞到濃烈的血腥味。撐著座椅無論如何也直不起身,直到手背忽地濕了一小片,燙得心口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