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幾個得力的人明天過去駐場,成本現在已經不是重點。”
他心煩意亂,態度不自覺變得很差:“這我知道,我也不是沒有人,是客戶現在根本不接我的電話也不肯見我,擺明了對我們很失望。”
陳覺卻說:“你隻要負責挑人,其他的交給我來解決。”
宋珂愣了一下,轉過臉,看到他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就問:“你真有辦法?”
“起碼比你有辦法,我跟那位賀總一起打過網球,還算有點交情。”
這句話無異於黑夜裏的一點光亮,一下子讓宋珂振作起精神。轉身想要再同他討論幾句,一定眸,忽然注意到他的麵容。幾天不見,陳覺的胡子像是剛剛刮過,深灰色西服配淺銀色領帶,本應很倜儻精神,可惜臉色卻極差,嘴唇幹枯發白。
“怎麼這麼看著我?”陳覺仍舊目視前方。
宋珂終於想起來問:“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思:-)兔:-)網:-)
陳覺笑了笑,不太在意地說:“打算去醫院看看。昨晚在浴室摔了一跤,不知道怎麼搞的,眼睛半天都看不見,今早起來頭又疼得厲害。”
他輕易不喊疼的,這樣說一定是堅持不住了。宋珂心一緊:“那你趕緊去,別耽誤時間了。”
“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陪你去醫院。”
街道上車行緩慢,遠遠的一抹夕陽在天邊,許久沒有共乘過一輛車的他們突然變得安靜。
“真陪我去?”
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宋珂隻能應下:“嗯。”
陳覺似乎很意外,臉色都緩和了一些,正偏頭想要說點什麼,宋珂的電話卻忽然響了。他對陳覺說了聲道歉,側首接起來,結果竟然是秦彬凱。
電話那邊環境很嘈雜,秦彬凱神神秘秘的,上來就是一句:“猜猜我在哪兒?”
宋珂隨口應付:“不會是火星吧。”
“什麼啊,敷衍我也不至於這樣。”他聲音似笑非笑的,“我在空港派出所,剛到臨江就跟人碰了一下,被人揪到警察叔叔麵前不讓走,讓我賠個十萬二十萬的。”
宋珂隔了好幾秒才聽明白他的意思,立馬坐直了身體:“把人給撞了?你不要緊吧?”
後視鏡裏陳覺把臉微微地側開,夕陽下表情晦暗不明。
“我沒事,你別著急啊。我撞的那個老大爺也沒什麼事,就是被人家給訛上了,倒黴唄。”話說得雲淡風輕,“換作我們那兒這事好解決,在臨江我不知道分寸,又沒熟人,給人扣這兒了想走也走不了,人家年紀大,占理。”
宋珂略有遲疑,最後還是說:“先別跟對方起衝突,你把具體地址報給我,我這就過去找你。”
掛了電話,久久的沉默。
陳覺問:“他?”
宋珂心有愧意,可是並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前麵路口把我放下吧,我自己打車走。”
車慢慢停在了路邊。
就此拿齊東西下車,往前麵的一個公交站走去。
陳覺把車窗降到最低,風從四麵八方吹過來,臉像被刀割過,手肘撐在窗棱上,堅硬的玻璃硌得骨頭生疼。
天都快要黑了,前麵的背影也很模糊。走著走著,卻忽然頓足,快步折返回來。
陳覺打起精神,心想,假如宋珂擔心他的病,那就安慰他:“沒事,去吊個水而已。”甚至自己可以不去醫院,陪他去趟派出所,隻要他想要,隻要我能給。
那幾秒鍾陳覺想了很多。
結果宋珂走到他跟前,彎下腰匆匆對他說:“陳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