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吼的。
蘇敬否然:“他們是他的父母,能對他怎麼樣?而我是你的父親,我隻希望你能回家,你能迷途知返!”
第四十二章
【42】
蘇北墨找瘋了,連同著葛筠和許彥彥都找瘋了。
蘇北墨花了點錢,順著零散的消息,花了兩天時間一路摸索著找到了廖南清的繼父家。那是一個偏僻的小鎮,被寒冬籠罩著,蝸居在陰影之下。他順著地址找過去,發現這幢矮樓的屋門窗緊閉。
窗台積著一層厚實的灰塵,明白地告訴蘇北墨,這裡已經很久沒人居住過了。他用力拍了拍門,好半天沒什麼反應。蘇北墨朝裡吼了兩聲,喊的是廖南清的名字。屋頂的雪花簌簌落下,他的聲音迴盪在人煙稀少的小道上。
渺渺餘音,稍縱即逝。
路過的老人拎著菜籃子老遠地張望了會兒,以為蘇北墨是來要債的,上前多嘴:“這家兩個月前就搬走了,欠了好多錢,躲債去了!我聽你喊廖南清?那是這家的老婆帶來的小孩吧,他走的更早,前兩年就走哩,造孽,沒回來過!”
“您知道他們搬去哪了嗎?”蘇北墨抓住了希望般急切地上前詢問,見老人不想說,蘇北墨毫不猶豫地從錢包裡抽出兩張一百元的紙鈔,強硬地塞到老人手裡,“您幫幫忙,我有急事。”
老人哼聲,不屑地朝這棟空房瞅了兩眼,粗糙的手指緊緊捏住了錢:“能有什麼急事,你來討錢的吧。他們真走了,你去他丈母娘家找找唄,xx縣裡頭個鎮子就是,姓李,你問聲李琴就曉得是哪家的女兒哩。”
蘇北墨道了謝,走的匆忙,老人在後頭還喊著:“你找著了他們也沒錢還你,別費勁了小夥子!”
她喊得著實大聲,驚的電線桿上歇息的麻雀四處驚散,啾啾地喊個不停。
而冬日在村鎮最容易看到的飛鳥就是這些嘰嘰喳喳的麻雀,隨著午後溫暖的日頭,地麵的積雪開始融化,幾隻零散的麻雀停在一幢頗為老舊的農村樓房的屋頂。如此舒適的下午,小澤摳著墻角的泥坑,蹲著默默玩耍。
周遭安靜,除了麻雀聲,沒有人聲。荒草不生的地方,仔細來看,就連這幢破舊的房屋都是臨時整理出來居住的。
李琴在簡陋的院子裡用力搓洗一件單薄的棉衣,抹了很多肥皂,她焦躁地揉捏著,一遍一遍地用冷水沖洗它。直到上麵的血漬淡去,看不出為止。身後的小澤努力地挖泥巴,身上的小棉襖裹得緊緊的,熱的他出汗了。
“你去看看你哥。”李琴催他。
小澤低著頭,此處的注意力全在泥巴上,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剛才看過了,哥哥睡著了。”
李琴顯然不相信,一抹手,轉身進了暗沉的屋子。她徑直朝裡走,打開了小房間的門。裡麵沒有窗戶,一片漆黑,李琴順手開了燈。
狹隘的床上縮著一個人影,廖南清就那麼慘白地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空洞地盯著什麼也沒有的天花板,嘴角和眼角都是淤青。
床邊是隻吃了幾口的飯菜,它們並不豐盛,一個炒花菜,一碗飯,一個煎雞蛋就已經是全部。隨著時間,它們變得冰冷,花菜的湯汁上結了一層油,在冬天難以入口。
廖南清的額頭是李琴一小時前才處理好的傷口,此刻應是劇烈作痛。可廖南清一喊都不喊,他安安靜靜的,脖子上的束縛紮實,恰好符合他的脖頸尺寸,若再小一些,可能會勒死他。
李琴於心不忍地問:“還疼不疼?”
廖南清沒有回話。
李琴就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擦了把眼淚,哀怨地說:“他說什麼,你應就是了,幹什麼要頂嘴。你要是病好了,也可以早點回去念書是不是?”她握住廖南清冰涼的手,勸他,“你聽媽媽的話,安安心心地在這裡養病,不要和你繼父對著來。等你病好了,你想繼續念書也行,不念書也行,我們再也不管你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