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2 / 3)

回應她的依舊是長久的沉默。

外麵的日頭降了些,廖南清渾身都發冷,他好長時間才有力氣說一句話:“我沒病。”

“你怎麼沒病?你……你都和人家一男的好上了,你怎麼沒病?”李琴接的很快,紅著眼眶,像是提到什麼羞愧的話,急急地指責他,語氣也因為他的反駁而變得不再溫情,“你忘了你爸爸為什麼入獄嗎?你怎麼總和男的,總是這樣,總和他們這些男的扯不清?”

提到廖東,廖南清的脖子似是被卡住了,他閉上眼睛,艱難地開口:“我沒病。”

“你就是有病!你得治病!我是你媽媽,我不能讓你一直不正常。”李琴站起來,不願意和廖南清繼續對峙。卻在打開房門離開的那一瞬,聽到廖南清沙啞的問話。

他問:“蘇家,找你們了?”與其說是問句,不如是句篤定的陳述句,“蘇叔叔是不是給你們錢了。”

李琴啞語,轉身對上廖南清冷漠的目光,充滿著自嘲。她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辯解不出來。

廖南清無聲地苦笑了一下,滿是諷刺。是啊,他們是收了蘇家的錢。

不然,一向厭惡自己的繼父怎麼會多管閒事來學校挾持自己,口口聲聲說著要給自己治病,又每天來來回回地質問他想清楚沒有,要不要和蘇北墨斷了。這一切,除了蘇家找上了他們,他們又怎麼會知道?

在繼父眼裡,他就是一條蛆蟲,誰來關心他的死活。

廖南清不是一根筋的人,但他知道,即便他假裝順從,繼父也會一直關著他。

他們一定是收了錢,既然收了錢,就要把事情做到位。這個寒假,甚至是之後學校的課程,他都別想去了。

昏不見光,堪似監獄,卻是地獄。

而蘇北墨那道光,找不到他,就開不了門。

但廖南清還是抱著一絲僥倖,等寒假過去,他沒有回到學校,學校必然會想辦法聯繫他。到時候,說不定蘇北墨就能以學校那邊的關係找到他。他咬牙,發誓自己一定要熬過這個寒假,他不能被困死在這裡。

然而,廖南清還是太天真,想要相安無事地度過這個寒假,簡直難上加難。

當天傍晚,他的繼父張遠剛喝的醉醺醺地回到屋裡,推開門就怒氣沖天地問:“那狗東西想通了沒?”李琴站起來攔他。

小澤正捧著飯碗坐在桌邊,看到這樣的張遠剛,他第一反應就是躲到桌子底下。一雙眼睛滿是驚恐的看著張遠剛,兩隻手緊緊攥著筷子。張遠剛一眼就瞧見自己那膽小的和老鼠一樣的兒子,推開李琴,蹣跚著過去,揪小雞似得給他從桌底下揪了出來。

“寶貝兒子,你放心,你爸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他高興地拍了拍小澤怯生生的臉頰,力道有些重。他醉的一塌糊塗,眼梢都發紅,滿口酒氣,“咱們有錢了,高興伐?有錢心情就好,老子以後哪有心情揍你啊!”

李琴從他手裡奪過小澤,緊緊護在懷裡:“那些錢是要去還債的!你不要又到處去賭!”

“臭婆娘。”張遠剛抬手,推搡著李琴,嘴裡就沒一句好話。

以前的張遠剛不是這樣的,他除了家暴過廖南清,平時對李琴和自己的親兒子還是客客氣氣的。但他這些年被人騙了錢借了高利貸,又沾染上了賭博,性子越來越暴躁。再加上他酗酒,暴脾氣就更加明顯,狠起來時,別說李琴了,他連小澤都打。

小澤素來怕他,不敢出聲。

張遠剛覺得沒勁,轉身朝著小房間裡走去,李琴想去攔他,懷裡的小澤拉住了她的手。

“媽媽,不要去,我害怕。”小澤嗚咽著說,“我怕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