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傾向’四個字驚人,蘇敬心中短暫地慌張了下,隨後手機振動起來,他看了眼來電,刻意走到了陽台接起,電話裡響起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
——“蘇,蘇敬……錢還給你……你,你來帶走南清,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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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裡的人已經不知道該向誰求助,她哭著說:“他不會動了,他,他不會動了……”
昨天夜裡,廖南清遭遇了無盡的暴力,醉酒後的張遠剛像一把殺人的斧子,使得廖南清陷入一場荒蕪的半昏半醒間。
李琴和小澤躲在屋裡,盯著時鐘滴答滴答地走,壓根不敢大口喘氣。直到裡屋傳來了響亮的呼嚕聲,李琴才敢動身,拿了簡略的醫藥箱匆匆走去屋外的地下室。小澤拿著手電筒,習慣地跟著。
年紀小小的他,已經對母親這種做賊一般的行為見怪不怪。
在畸形的家庭中,小澤除了對父親張遠剛存在著一種莫名的恐懼外,他對所有的一切都坦然接受。包括現在正躺在冰冷的地下室裡,他那奄奄一息的哥哥廖南清。
小澤無聊地擺弄著手電筒,跟著李琴來到地下室。李琴輕手輕腳地找到了墻壁上的開關,開了一盞微暗的燈。
“南清,南清?”李琴喊廖南清的名字。
躺在地上的小南清還有點反應,稍稍動了動指尖,聲音枯竭:“啊……”
“你幹什麼要和你繼父■!你就是錯了,你為什麼不認,你看看你……”李琴哭哭啼啼的,惱人煩。
錯了,錯了。
這兩個字被當成硬狀的石頭,砸到廖南清腦門上,嗑出一個血窟窿,傳入他的大腦,像個復讀機一樣當機重播。廖南清錯愕地吶語,誰也沒聽到,他的口型模糊,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在重複‘錯了’的兩個字。
李琴走近了些,陰影落在廖南清的雙眸中,帶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廖南清本能地呼吸,牙縫中的血水腥人,卡著他的喉嚨,發出潺糯的求救。他分不清來人,混沌幾乎要吞沒他,拍打著他脆弱的神經。
“錯了,錯了。”
他的腦海中,隻剩下這兩個字。
求生的本能告訴他,錯了就能活下去。他的意識被恐懼占據,卻無法反抗,被渾不見底的深淵帶入一場休克般的昏迷中。之後,不管李琴怎麼和他說話,他都沒有反應。
李琴安靜了下來,回去拿了一床棉被,手腳麻利地鋪在地上,又匆匆忙忙拎來一壺熱水和一隻臉盆,裡頭擱著一塊不大的毛巾。
“媽媽,哥哥的樣子好可怕。”
李琴沒有搭理小澤,用力將廖南清拖到了那條棉被上,催促小澤:“再去拿一條被子,別吵醒你爸。”
“喔。”小澤乖乖地跑去。事實證明,張遠剛睡死了,吵不醒。
小澤拿棉被的時候,故意扯掉了張遠剛身上的半床軟被,仿佛是想凍死這個可怕的父親。但又沒敢,所以隻扯了半床。張遠剛砸吧著嘴翻了個身,嚇得小澤連滾帶爬地抱著棉被逃了出來。
隻要是沒有張遠剛的地方,地下室都比屋內有意思。
小澤坐在鋪開的被子一角,玩著手裡的手電筒。李琴已經用熱水給廖南清粗略擦拭了一遍,廖南清的褲子冰冷透徹,帶著尿騷味。李琴給他扒了,換上一條薄褲,再用棉被把他捂嚴實。
家庭常備的醫藥箱裡是各種治療傷口的藥水,她開始給廖南清上藥。李琴的脾氣沒了,她變得麻木,卻在看到廖南清被打成這副模樣的時候,依舊忍不住掉了眼淚,恨恨地在心中埋怨。怨廖南清的不聽話,也怨自己的命不好。
“媽媽,我困。”小澤打著哈欠。
“你貼著哥哥睡吧。”
鋪著的被子夠大,小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