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1 / 3)

北墨就跟個流浪漢一樣。廖南清眼眶微紅,掙紮著動了動。

“別動。”蘇北墨說,“讓我看看你。”

廖南清‘啊’地張嘴,沙啞的喉嚨難聽極了。他的眼角滲出些許溼潤,吃力地抿了抿脣。

沉默多時,廖南清在蘇北墨那滿是心疼的眸子中,終於開口了:“我現在……很難看。”

聲音澀澀的,說不清的滋味。

他被打的臉上淤青一連片,右眼也腫了,真的很不好看。

蘇北墨吸了下鼻子,親他的手背:“沒事,我也不好看。”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廖南清心中棉麻地落下針紮。被痛苦對待那麼多天,他再次重逢了蘇北墨的溫柔,頓時鼻子酸的很,咬著牙不想哭出來。他像是經歷了一個漫長的噩夢,此刻,光又落了進來,極其生疏。廖南清害怕地蜷縮指節,迫切地想輓留更多,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因為他明白,隻要不去接觸,就不會渴望。

而一旦渴望了,再次剝離,那是拔骨銼心的疼。

“還疼嗎?”蘇北墨沒有發現他的不安。

廖南清輕輕點頭。

蘇北墨顫著睫毛看他,眼眶濕了一次又一次,他胡亂地抹了把臉,心中的痛苦無處發泄,壓抑再壓抑,最後竟是幼稚地和廖南清置氣:“他們來找你的時候,你就應該躲起來,哪能相信他們……”

廖南清落寞地垂下眼簾,思緒被卷進一個漩渦,他將自己的聲音上了鎖。

蘇北墨心疼起來:“對不起,我不該凶你。”

廖南清還是閉著嘴,他連對著蘇北墨都不願多說一句。隻是眼淚浸濕了枕頭,他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出神。

“對不起,南清。我不好,是我不好。”蘇北墨緊緊握住他的手,無措地親他的手背,溫熱的脣上沾染著鹹苦的眼淚。他怪自己的不成熟,討好一般地去哄著廖南清,“我們喝點粥好嗎,你會餓的,就一點好嗎?”

廖南清這才稍稍有了反應。

此時,病房外,趙沁看到兒子那混亂的狀態,尷尬地咳嗽了聲。

蘇北墨扭頭,沒鬆開廖南清的手,另一隻手胡亂地擦了擦臉:“媽。”

話音剛落,廖南清瞬間緊張地縮起身子,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他低著頭,下意識地推開了蘇北墨,掙紮著往邊上靠了些。為了抽出手,廖南清使足了勁,怕弄疼他,蘇北墨立馬鬆了手。

愣是趙沁也沒想到,廖南清會對自己的牴觸這麼大,她隻好勾了勾手指,示意蘇北墨出來說話。

蘇北墨拒絕道:“媽,我先給南清喂點粥,我們一會說。”

趙沁無奈:“我就耽擱你幾分鐘。”

蘇北墨想了想,最後撫了下廖南清的肩膀:“南清,我出去一會兒,馬上就回來。”

廖南清閉緊嘴巴,沒吭聲,眼底空廖廖的。他僵硬地攥緊被單,努力不讓自己顫唞,卻在蘇北墨走出病房,關上門的那一瞬,徹底驚慌失措。喉嚨像是被人掐著,喘不上氣,廖南清痛苦地嗚咽。

慢慢地,他捂住心口,不斷自我安慰,一遍遍的:“沒事的……沒事的……”

“我們不分開……不分開……”

可廖南清腦中又不斷回想起那李琴說的那兩個字——‘錯了,錯了’。

……

外頭的蘇北墨和趙沁並不知道短短幾秒內,裡麵的廖南清會和剛才判諾兩人,還不緊不慢地談起話來。

不過蘇北墨有催促:“媽,南清還在等我。”

“就耽擱你幾分鐘而已啊。”趙沁扶額,對自己的兒子徹底無語,“我就是想和你說說,我想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我正好有個朋友就是這一塊的專家,就在B市。”

蘇北墨不大高興的樣子。

“你還別給我擺臉色,就他這幾天的經歷和以往的童年陰影,心理不出點問題都難。現在是沒什麼表現,慢慢的都是有後遺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