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路,七情聽一遍就記住了。感謝之後,就往副校長辦公室那個方向走。
她有預感,柳色恐怕遇上麻煩了。
她的預感果然沒有錯,在她到了辦公室發現沒人之後,又把整個學校找了一遍,才在一個幾乎不會有人光臨的地方找到了人。
角落那個雙臂抱著膝蓋,頭低低埋進去的人,就是她找了好久的柳色。
可她的狀況很不好,整個人都顯得沒什麼生機,像個快要枯萎的花朵。
直到七情故意踩斷她麵前的枯枝,她才沙啞著嗓音道,“滾開。”
兩個字,將疏離厭煩演繹到了極點。
七情頓了頓腳步,有些糾結的站在那裏。現在直接走的話,那她辛苦跑遍來整個學校不是白費了嗎?
輕輕咳嗽了聲,放緩聲音道,“那我坐的離你遠一點,可以嗎?”說著就真找了塊地兒,坐了下來。
柳色在聽到咳嗽的那瞬間,全身都僵硬了。
許久後,她才抬起頭來,“你怎麼到這兒來了。”聲線是控製不了的顫唞。
“我說我是順路,你信嗎?”七情看進那雙哭的通紅的眼睛裏,不可否認,還是好看到讓人驚歎。
但她不喜歡這樣悲傷到絕望的眼神。
“順路?”那雙沾濕的長睫上,還掛著一顆欲落未落的淚珠,隨著疑惑的目光看過來時,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支離破碎。
七情握著樹枝的手一僵。
“剛好路過這裏,就來看看你。”
騙子……
如果隻是路過,怎麼會到這個幾乎沒人來過的地方。
明明就是特地來找她的。
柳色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又漲又酸,連帶著喉嚨都開始發緊。
她想將它們排出去,卻發現無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驅逐。
她又重新低下頭,將自己的腦袋深深埋進自己的手心裏。
七情沒再說話,隻是安靜的坐在一邊,離她不遠不近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雙手雙腳都開始發麻冰冷,柳色才真正意識到她剛剛都做了什麼了。
她居然將七情一個人冷落在一邊。
她的心被揪成一團,慌張無措的猛地抬頭,睜大眼睛焦急的看向周圍,深怕那個人真的走了。
直到看到不遠處的七情,柳色才一瞬間鬆了一口氣。
七情閉著眼睛坐在那裏,一直默默等候的樣子,像是在說,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會一直在,她會陪著她。
雖然柳色知道這都是自己的胡思亂想,但這一刻她就像是被什麼擊中心髒一樣,纖細的身體,狠狠的顫栗一下。
時間悄悄過去。
不知名的花香飄散在空氣中,淺淺淡淡的味道鑽進鼻腔,耳邊的小鳥飛過枝丫時清脆又充滿生機的叫聲,一派歲月靜好。
柳色捏緊拳頭,心奇異的被安撫,前所未有的安心。
哪怕她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她也很滿足,很安心。
“謝謝你來看我,如果你沒來,我會一直難過,可能會難過到死的。”柳色突然伸出手指了指南邊的那座教學樓,蒼白著臉輕笑著。
她分明在笑,七情看著卻覺得在哭,在流淚。
她也伸手指向哪裏,皺了皺眉,“從哪裏跳下去的話,會很痛吧?”
那麼高的樓,跳下來的話,不用想也知道人會被摔的慘不忍睹。
“不過,人死了就什麼都不用知道啦,還可以解決一切煩惱。這樣想來,還是挺不錯的啊——”七情笑了笑,然後她做了個物體垂直下墜的動作,嘴裏配合發出“咚”的聲音,“下次,我也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