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病犯得有些嚴重啊。

謝喻蘭休息期間,萬壑宮議事殿內又塞滿了人。

毒一戒摸著禿頭道:“夫人這次的記性倒是不錯,過了兩天,還記得自己是個大夫。”

花三歎氣:“夫人沒能認出小月兒,小月兒從他進萬壑宮開始就負責伺候他的起居,他像是半分印象也沒有。”

老六愁眉苦臉,直搓手道:“你就別提小月兒了,這小半個月我跟了夫人這麼久,他今日見到我,依然不記得我是誰!”

教主之位上,秦嵐之臉色陰沉,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懶洋洋搭在扶手上,道:“神醫還沒到嗎?”

每一一問,每日都有新失望。

果不其然,老六低頭戰戰兢兢道:“回教主,分舵弟子傳回消息稱……”

“嗯?”

“那達達城主不願放人,神醫一時半刻接不回來。”

“喻蘭的事告訴神醫了嗎?”

“說是說了,但神醫眼下被軟禁……出不來……”

殿內一時安靜無聲,落針可聞,老六縮著脖子,恨不能把一身衣衫變為龜殼,能令自己龜縮其中不用麵對盛怒的教主。

好半晌,毒一戒才大著膽子嗬了一聲,道:“沒用的東西!”

老六忙點頭:“是,我會再想辦法……”

花三皺眉:“你能想什麼辦法?咱們山高水遠的也幫不上忙……離達達城最近的分舵舵主是?”

“梅雀。”老六道,“江湖又稱梅一鞭,使得一手好鞭,大部分情況隻要一鞭就能搞定。其內力深厚,一鞭下去能將最堅硬的石頭也抽得粉碎。”

“啊,我記得他。”花三點頭,“前年白道推選武林盟主,他還去湊過熱鬧。”

“對,就是他。”老六也是無奈一笑,“他裝作乞丐去盟主家乞討,被新任盟主家的下人狗眼看人低,他一鞭抽得對方斷了雙腿和肋骨,一年多沒能下床。”

“夠了。”秦嵐之不耐打斷,眾人立刻噤聲,“讓梅雀親自去一趟,如果辦不了這事,讓他自己絞了自己的鞭子。”

老六抱拳:“是!”

毒一戒道:“可一直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花三斜眼睨他:“你還有其他辦法?”

“不都說失憶的人,如果讓他待在熟悉的地方,也許能想起什麼來呢?”毒一戒琢磨,“不如我們試試?”

“怎麼試?”花三道,“萬壑宮還不夠熟悉嗎?這裏已經是他的家了!”

“話是這麼說。”毒一戒偷瞄了上頭的教主一眼,斟詞酌句,“但他還有自己的家啊……不是嗎?”

花三眉頭微微一擰。

老六也皺眉,想說什麼,又被教主打斷了。

“毒一戒這話也不是沒道理。”

“可是教主!”

老六抿唇:“那幫白道不是什麼好東西,難不成還要讓夫人回去……”

“我會陪著他。”秦嵐之想了一會兒,“花三再選幾個人跟著,等喻蘭身體好些,咱們就下山。”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滿麵擔憂,卻還是抱拳應聲:“是!”

秦嵐之在前院摘了白玉蘭花,拿在手裏輕輕轉了轉,剛回雙蘭殿,就發現事有不對。

屋內太過安靜,內力深厚如他,很快就察覺到窗下躲了一人。

秦嵐之:“……”

幾個暗衛悄無聲息落在教主身後,低頭小聲回稟:“教主,夫人睡醒後情況不大對。”

“他換了一身夜行衣,還蒙了麵,在屋內翻上翻下,似乎在找什麼。”

“察覺你回來,他想躲到屋梁上,可是沒站穩……又摔下來了。”

秦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