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就有二次,先生若隻一味追在後頭,恐怕並非長久之計。”秦嵐之的臉隱藏進黑暗中,仿佛蠱惑一隻初生單純的幼崽,語調危險又溫柔,“那東西既能披上人皮,自然是因為在某方麵同人極像。自古以來能化作人形的妖魔精怪,無不擅洞察人心,知曉人的七情六欲——譬如狐狸精。”

謝喻蘭逐漸被說服了:“言之有理。可這和你對我做的……”

謝喻蘭說不下去,臉又紅了,移開視線不去看秦嵐之,磕磕巴巴道:“這、這之間有什麼關係?”

“先生一心修道,清心寡欲,怎能理解癡男怨女的心情?”秦嵐之逐漸將獵物拉進陷阱,套上了項圈,笑了起來,“隻有你入了紅塵,才能知道那東西的弱點,才能抓住他,不是嗎?”

謝喻蘭一時糊塗了,嘴裏“可是”了半晌卻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他動了動被壓住的身子,膝蓋微屈,不小心頂住了秦嵐之,男人僵了一瞬,抓住謝喻蘭的手下意識用了力,惹得紅透了臉的男人又吃痛地“嘶”了一聲。

視線昏暗,觸碰和聲音便使得人更加敏[gǎn]。秦嵐之微微躬身,低頭嗅過謝喻蘭的發絲,仿若忍無可忍地道:“先生若覺得有理,不妨同我試試?”

“……”好一會兒,謝喻蘭才慢吞吞地點了頭。

秦嵐之心跳又快了幾分:“那……我繼續了?”

“等、等等!”謝喻蘭慌忙開口,太過緊張以至於差點破音,他尷尬地清了清喉嚨,“這、這樣就能入紅塵?”

“這隻是剛開始。”秦嵐之道,“放心,你不會的,我慢慢教你。”

“可是……”

“我不會逼迫你。”秦嵐之溫柔地俯身,吻在謝喻蘭緋紅的眼尾,像在那處抹上一抹霞色,又順著眼角慢慢往下親吻,“你不喜歡,就推開我。”

謝喻蘭迷迷糊糊,下意識仰起頭,是個習慣了接吻的姿勢。

秦嵐之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勾起嘴角,吻在了那蜜果般香甜的唇上。

同此處的溫馨不同,另一頭的正廳裏,蔣雷澤臉色暗沉,已審出了所有的口供。

簫長老將寫好的證詞擺在李牧枝和長老麵前,令他們畫押簽字,又將證詞吹幹收起來,打算明日一早交給府衙。

角落裏,跪著一群哆嗦的大夫,還有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都是知曉內情的人。

蔣雷澤手指扣住椅子扶手,失望至極地道:“淮山門成立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起勢,你們何至於此?”

李牧枝被捆住雙手,跪坐在地,被一劍斬斷的頭發淩亂披散在肩側,臉上盡是不甘:“父親要將家業給大哥,可大哥會什麼?他自小學得是經商,對武學根本沒興趣,根本繼承不了淮山門!”

“此事我同爹爹說過許多次,可爹爹被大哥說服了,說什麼不能打打殺殺一輩子,總得給全家找些謀生的活計,還說金閣榜上那麼多高手,又有幾個落得了好下場?嗬。”

李牧枝冷嘲:“堂堂大男人,盡會說些懦夫才說的話!”

蔣雷澤歎了口氣:“雲山城裏早就被你爹和大哥打點好了,對嗎?”

李牧枝譏諷地動了動腮幫子:“是。他們想經商,以前又沒有什麼經驗,自然要同府衙打好關係。我爹甚至還帶了幾分幻想,覺得可以左手經商,右手繼續拿劍,因此府衙對淮山門惹出的麻煩都是視而不見。我爹說,以後白道黑道都可以走,豈不妙哉?”

“妙?妙在何處?”李牧枝道,“他想得可真好,大哥根本就看不上江湖中事,等爹撒手一去,他就再不會允許家裏人習武,甚至還會遣散門徒。到時候我又怎麼辦?我年紀早已大了,到時候被他當做聯姻工具,穿紅戴綠做那些公子哥的小妾嗎?他這是看不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