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還輕,做事稍欠穩妥,她不放心。
真真是,做著武林盟主操著全江湖的心,還得管著萬壑宮的內外事宜。
不容易,不容易。
商議慶賀的事告一段落,眾人準備告辭離去,秦嵐之手指叩了叩桌麵,又道:“都記住,花三做盟主雖是意料之外,但也是一樁好事。我等從前不屑同其他門派計較,獨立在外,日後卻是要幫喻蘭重建謝家,不能讓萬壑宮的名聲連累了他。”
謝喻蘭斜靠在窗下躺椅裏——那是秦嵐之為了讓他陪自己辦公專程弄的。椅子上鋪了狐毛軟墊,椅背上還掛著個放有安神香的香囊,格外舒適。
聞聲,他微微抬起眼來,打了個哈欠道:“不必。萬壑宮以前是什麼樣,以後也是什麼樣。沒有誰連累誰的說法。”
秦嵐之看了他一眼。
謝喻蘭勾起嘴角:“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秦嵐之拉過對方的手,在掌心裏輕輕揉搓:“謝家多年積澱,我若不小心些,敗壞了謝家名聲,日後怎麼同你爹娘交代?”
謝喻蘭嘖了一聲:“你隻要能給我一個交代就行了,管那麼多。”
他反手握了秦嵐之的大手,理直氣壯道:“萬壑宮也就行事粗魯、直接了些,沒江湖上那麼多擺設似的規矩罷了。如果這就是‘魔教’,那謝家是‘魔教’也行。”
秦嵐之無奈地看他一眼:“胡說八道。”
他又轉頭去看其他人:“我的意思明白了嗎?”
眾人低頭應是:“教主放心!”
待人都離開,謝喻蘭又笑著靠了過去,抱著秦嵐之的手臂打量他表情:“大王……”
秦嵐之捏住他的嘴,要笑不笑的:“之前還沒被折騰夠?”
謝喻蘭覺得好玩,每回他叫一聲“大王”,男人的表情都十分有趣。他往後退開一點去咬男人手指:“你明明喜歡的。”
“私底下喜歡。”秦嵐之小聲同他說,“在外頭就算了吧,我不想讓別人也聽到你撒嬌的聲音……”
謝喻蘭:“!”
謝喻蘭一下紅了臉,坐起身來:“誰撒嬌了!你胡說!”
“不信你讓小月兒來評理。”秦嵐之挑起眉,“你一喊大王,誰不起雞皮疙瘩?聲音拖著,還有點鼻音,帶了鉤子似的……”
“不準說!”
“隻準你亂喊,不準我說實話?愛妃也忒難伺候了。”
謝喻蘭皺起鼻子,眸光一轉,又改了道:“那秦道友,咱們何時下山啊?我想喝劉哥他們家的粥了。”
秦嵐之收回手來,坐得端正,滿麵嚴肅地配合道:“既然是謝道友想喝粥,咱們這就下山。”
謝喻蘭笑得不行:“不是還有事沒做完嗎?”
“同謝道友比起來,其他都是小事。”
兩人收拾了往外走,謝喻蘭被哄得高興,笑彎了眼睛:“就你會說話!”
“我還有更會說的。”秦嵐之牽著他的手,慢慢走在山道上,“不如改日道友來我洞府一聚,我說給你聽?”
“你要說什麼?”
秦嵐之靠過去,在愛人耳邊聲音帶笑道:“雙修。”
謝喻蘭一愣,隨即伸手去掐男人的臉:“秦道友自重!”
秦嵐之暢快大笑,將人一把抱起來,由著對方掐自己的臉,咧嘴道:“謝道友臉都紅了,還笑個不住,不是很期待嗎?裝什麼正經?”
“混蛋!”
“嗯,我混蛋。謝道友慣的。”
兩人說說笑笑朝山下走去,小月兒、老六等人站在山上,感慨萬千:“真好啊。”
老六點頭:“是。”
“這才像咱們萬壑宮該有的樣子。”小月兒眼底微光閃爍,想起前事不由紅了眼眶,“我這輩子沒什麼大誌向,隻希望萬壑宮的大家都快樂平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