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之突然就笑了:“你若喜歡,改天就讓人給你找些樹苗來。”
謝喻蘭唔了聲。
“你覺得萬壑宮如何?”
“很好!”
“喜歡這裏?”
謝喻蘭點頭:“喜歡。”
他說喜歡時,微微仰起臉看著秦嵐之,眼神迷離卻又帶了笑,有幾分羞意、幾分不解、幾分發自內心的喜悅。
兩人靠得很近,秦嵐之能清晰地看到對方微微張開的唇,謝喻蘭沒等到回音,便又說了一次:“喜歡。”
秦嵐之隻覺心口漏了幾拍。
仿佛他曾在被命運遺忘的某處,聽到過同樣的回答。
他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不自覺地越靠越近,兩人鼻尖幾乎相貼:“喜歡什麼?萬壑宮?還是別的?”
他目光掃過這張初見時就令他心動的臉,感到自己心跳越發快了,像個愣頭青似的,有些急促地發問:“那你願意一直留下來嗎?不回去了,好不好?”
謝喻蘭沒明白,茫然地想了會兒,隻是傻笑:“喜歡……萬壑宮,喜歡你。”
秦嵐之頓住了:“喜歡誰?”
“……你。”謝喻蘭攀住秦嵐之的肩,小小聲道,“我那天又做夢了。”
“……什麼夢?”
謝喻蘭卻紅了臉,片刻才含糊道:“你親我……還咬我了。”
秦嵐之呼吸愈發粗重,將人抱了起來,幾步踏進了臥房:“怎麼親的?你教教我?”
後頭的話,被房門隔開,變得模糊不清。
許久後,低低的、羞怯又慌亂地低叫傳出,隨即變為誘人的低吟。
秦嵐之克製著沒有做到最後,整個過程裏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更激動一些,還是謝三少爺更著急一些。
他甚至覺得,這小少爺做起這事來,比自己還沒耐心。
大概是年輕氣盛吧?不,我也很年輕。
秦嵐之睡著前將人擁進自己懷裏,一時有些擔心等明天謝喻蘭酒醒了,要怎麼解釋這件事,一時又有種直覺,謝喻蘭應當不會生氣。
快天明時,秦嵐之也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裏他和謝喻蘭的初見不太一樣,少年人看起來疲憊、慌亂又無助,像受了驚的小獸,又強撐著一口氣,不肯低下頭來示弱。
他沒有現在這般快活,也沒有這般張揚和肆無忌憚。他像是藏著巨大的秘密,溫柔的笑容總讓自己心疼。
他看起來比現在安靜得多,儒雅得多,但眼裏的喜歡滿溢而出,遮擋不住。
他聽到謝喻蘭對自己表白,他看到自己狂喜地抱住他,親吻他。
他看到自己將謝喻蘭藏在萬壑宮,每日在後山的一棟竹樓裏過著不問塵世的生活,然後謝喻蘭受了重傷,差點一命嗚呼。
一樁樁,一件件,在夢裏那麼清晰,清晰到讓他以為是真實發生過。
驚醒時,他渾身冷汗,胸口裏還滿漲著酸楚、心疼和洶湧地無法阻擋的愛意。
這份情緒未能隨著夢境消失,他喘著氣看著身邊的人,忍不住將人擁緊了,深深地埋在對方脖頸裏,感受著他的溫度和呼吸。
謝喻蘭迷糊地醒了,在男人懷裏蹭了蹭才突然想起什麼,猛地坐了起來。
“你!我!我們……”
秦嵐之不滿地看著自己空了的懷抱,也跟著坐了起來:“是你說喜歡我的。”
“……”
“你自己說的,不能賴賬。”○思○兔○在○線○閱○讀○
謝喻蘭臊了個臉紅脖子粗,一手遮了臉,慌亂道:“我、我是喝醉了……”
“不管。”秦嵐之起身收拾,隨手披了外衫,赤腳踩在地上,“我聽到了就算數。”
說完,他又輕笑了一聲:“你小子膽子是真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