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道：“他臨行前，曾予我一句，道說是‘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積善之家，積善之人，正如平陽季氏、楚萊婁氏，又如林墨，或季朝雲、婁昱平等家中諸人，當有餘慶福祉。
見眼前眾人都將此言思量斟酌，周未又道：“然後，他也予婁公子一字，‘順’。”
婁昱平與他夫人對望。
“這是何意？”
這一回，周未還未言，灩九已作歎息。
“順時而動，順勢而為，”灩九道：“若林寬欲求朱厭一魄，便予他朱厭一魄，此後可求批郤導窾，迎刃而解。”
婁心月亦道：“正是如此。他說我糊塗，但也唯有我可做得到這一個‘順’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婁昱隨知孟蘭因可窺天命人事，臨終之言，必有因由，但亦仍舊存疑。
「難道，這一次真是那孟蘭因所留」
他又問向灩九。
“你是何人？如何解得此事？”
若要問為何，那自晉臨孟氏求學三載，於眾位同修之中，最能解得孟蘭因之道法心得者，正是灩九。
他道：“婁門主，晚輩灩九，乃為幽獨虛相主人。”
婁昱平夫婦皆為他這名姓與幽獨之言又作一驚。
“你是青墟灩氏的——”
灩九不複答言，但婁昱平已知自己說對。
此間不止一個林寬複生，還有一個陰鬼林墨，又並灩九，無數疑問，無數驚歎在心，婁昱平不得不問。
“當年就是你，為奪灩家家主之位，殺了自己的親妹？”
灩九搖頭。
雖無有真正親緣，但灩十一對灩九而言，確如親妹。林墨想要為他說什麼，但覺自己亦是有罪之身，似無立場，一時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隻聽季朝雲道：“婁門主，灩九當真不曾做過這樣的事。”
就連季朝雲也如此說話，婁昱平驚詫，又問灩九：“那，灩夫人之死，也與你無關？”
這一回，灩九搖頭。
婁昱平不解：“這是何意？”
“那灩夫人，的確為我所殺，”灩九道：“但我不殺她，她便殺我為何不殺？”
“那麼，你現在又是因何身死？”
林墨想要代其答言，但灩九不許。
他抬腕，阻住林墨接下來的說話，隻道：“我既不義不孝，自然也得來身死惡報。隻不過我於這世間仍有留戀，所以停駐不前，亦不求來生。”
又道：“不管婁門主是否願意相信，但我言盡於此。如今情勢，隻得先除今日之患，還論不到我那往昔罪過來，若婁門主執意要將我問罪，他日我願當奉陪。”
婁昱平素知當日林墨曾有苦衷，今日見灩九之言行，疑他亦是如此。
也就在此時，方才追出的李承英等人回轉，麵上皆有悻悻之色。
婁昱平雖作愁眉，也隻得先再度定下心神。
“好。既如此，待今日之禍了結，我們再論他事！”
第248章 章之六十七 命定（上）
已是夜深時候，安寧城嫋清峰上，有一輪鉤月，幾點疏星。
朱厭揀擇一株參天古木，立於橫枝上， 自樹影婆娑間，隨眼看前方江山不夜所餘焦土痕跡。
看著看著，他也不知道因何而觸動，忽地將指尖一挽，勾作光華。
目送著夜中微風拂蕩，將自己所勾勒的轉眼吹散去，不知流轉何方，朱厭聽見和鈴央央，聞之竟如斷腸悲聲。
「鎖魂鈴。」
朱厭是鎖魂鈴主人，知風摧雷鑿亦不可使之摧動發響，此刻他不動，那自然是有個林寬來了。
他人還未至，一枚鎖